阿晚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
半夜的時候約莫那碗安神藥到底還是發揮了作用,她一覺睡到了天明。
不過那中間她卻還做了一個難以啟齒的噩夢。
她夢到他又到了她房中來,她原本是睡著的,然後趙恩鋌俯身吻她的嘴唇,他的吻乾燥,炙熱,帶著些壓抑的掠奪,她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便有些醒了過來,可是她半夢半醒之間發現是他,竟然並沒有驚慌害怕,而是歡喜又委屈,然後嚶嚀了一聲,也沒有推開他,反是在他抬身之際抱住了他的脖子就那樣半夢半醒地跟他撒嬌。
他似乎極受用她的撒嬌,阿晚還記得她伸手摟住他脖子時他眼中劃過的光芒,看著她的眼神再不是如先時那般的黑不見底,深不可測,而是滿滿都是寵溺和愛憐,他如她所願的沒立時就走,而是又摟著她親吻了好一會兒,從她的臉頰到脖子往下,最後咬了她的唇,但再不是先前那種簡單的吻吻唇瓣,而是抵…進了她的口中,唇舌相纏,滿是欲…望的一個吻,她並沒有拒絕他,最後還是他撤了開來,再哄著她睡下了。
阿晚醒來之後,坐在床上發了很長時間的怔忪,那個夢並不太清晰,但那個吻的感覺卻實在太過強烈和真實,她還從未和男子有過那般親密的行為,和她的未婚夫原縝也沒有過,其實她和原縝雖然青梅竹馬感情很好,但兩人一直都恪守禮節,長大之後好像連手都沒觸過,更別說是親吻了。她不知道親吻竟是那樣,那樣令人失魂酥麻的滋味。。。。。。甚至就是現在,她只要回想一下都會心跳加速,面上熱得火燒一般。
她怎麼會做這種可怕又羞恥的夢?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後手,不,是整個人都僵住了。
一股寒意從腳底一直升到頭頂。
***
阿晚是近乎跌撞地爬起了身,衝到了梳妝鏡前。
鏡中的自己雙唇有些微的紅腫,她肌膚雖白,但唇色向來水潤嫣紅,此刻因著這些微的紅腫,更顯嬌豔欲滴,阿晚看得心跳如擂,她想起了什麼,伸手猛地扯開了自己肩頭的襖子,目光看下去,果然就看到鎖骨以下有一塊觸目驚心的紅痕。她的面板一向嬌嫩,只要稍微用力,啃咬過後就必定會留下痕跡,昨夜,在夢中,她就夢到過他曾經吮咬過這裡。
是真的,不是夢。
阿晚跌坐到座椅之上,伸手按著那塊紅痕,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恨不得真暈厥過去,醒來之後就能發現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偏偏她又清醒得很。
她甚至還記得很清楚,那時趙恩鋌吻了她,是起身打算離開的,是她半夢半醒之間摟了他的脖子撒嬌,不放他走,他這才又留下和她纏綿了好一會兒,又哄著她好一會兒入睡了才離開的。
就算是在夢中,她又怎麼會,怎麼能做出這種不知廉恥之事,還是和她現在本該避之唯恐不及的繼兄?
以前的“顧晚”到底和他有多親密她管不了,她可以說那些都和自己無關,可現在那個“顧晚”已經不在了,她甚至不能欺騙自己說昨夜那個人不是自己,因為那些身體的感覺和反應都太過真實,記憶也很清晰,那就是她自己,她不受控制似地在夢中做了那等可怕可恥之事,她賴不了人。
那她為何會做出這種事?
是因為“顧晚”殘留的意念嗎?她不清醒之時,“顧晚”殘留的意念就會控制自己的身體,做出非她所願之事?
阿晚如墮冰窖。
現在她要怎麼辦?
這種情況,她還能退得了親事嗎?
更令她恐懼害怕的是,有一就可能有再,昨夜的事情,她能保證將來永遠不再發生嗎?
阿晚滿心的驚懼惶恐,最後腦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她必須離開這裡,越快越好,離趙恩鋌也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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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枝聽到阿晚起身的動靜就進了房間來服侍,阿晚已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她轉頭看她,問道:“綠枝,表哥他進宮去了嗎?”
綠枝點頭,道:“嗯,姑娘,世子爺寅時末就出府了,不過他出府前有來看過姑娘,姑娘不記得了嗎?”
阿晚的手腳冰涼,明明先前已確認,但再次得到證實那心還是又往無底深崖再墜了墜。
她不想讓綠枝看出自己的異樣,轉過身背對著她“嗯”了聲,道:“時候不早了,你去打水過來服侍我洗漱吧,我們快點去給外祖母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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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晚面板好,從來都沒有塗抹胭脂的習慣,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