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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淺抬手揉著額頭,這想法她聽姚氏表達過不只一回,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那你覺得呢?還一樣,她是郡主,不是公主,公主是君,不管嫁還是不嫁,嫁到哪裡,這君臣之別要排在家族禮法之前,先君臣後父子,郡主不過高貴一點的貴女,嫁了人,一樣要遵守父子夫妻之道,這個道理,她不會不懂吧?”
宋嬤嬤怔了,“郡主出嫁時,難道不晉封公主嗎?”
“這也是她的想頭?”
宋嬤嬤點了點頭。
李思淺曬笑,搖頭,“不會,她可以死了這份心,陛下從來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讓她晉位公主的打算,就是這郡主身份,若有什麼不好,也不見得保得住呢。”
宋嬤嬤臉白了,怔怔的看著李思淺,李思淺只覺得頭痛無比,攤上這麼位二傻子侄女兒,她真有路狗咬刺蝟,無處下口的感覺。
真是應了那句話,寧可聰明人打架,不和蠢貨說話,這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在對話!
“你回去告訴郡主,第一,死了晉位公主的心思,就是這郡主,她若行事不當,陛下也要奪回這爵位稱號,第二,息了當長媳宗婦的心,她沒那本事,我斷不容她去禍害人家一家一族!第三,告訴她,我的意思,象她這樣的蠢貨,還是別嫁人的好!這張節略帶回去給她看,就這麼,她嫁就嫁,不嫁的話,那最好不過,就在莊子裡安生養老吧!”
李思淺也不講什麼委婉客氣了,反正講了也是明珠投暗!
宋嬤嬤臉色煞白,忙伏地答應,拿了節略,垂手退了出去。
“還有,告訴玉姐兒,多選幾個,排個一二三出來,最好把這張節略裡的小郎君都排個順序,她願意嫁,人家願不願意娶還不知道呢!這親事,總得兩相情願。”李思淺又補了一句,宋嬤嬤腳下一個踉蹌,連忙答應。
看著宋嬤嬤出了殿門,李思淺鬱悶異常的嘆了口氣。
“宋嬤嬤這差使當的可不怎麼好。”陸成看著李思淺,小心翼翼的說了句。
“我知道你的意思,”李思淺煩惱的擺著手,“你不知道玉姐兒的脾氣,她那腦子跟平常人不一樣,她那耳朵只能聽見合她心思的話,她那園子裡若是種了綠荷,那她就覺得全天下的荷花全是綠的,你要是告訴她,荷花不但有綠的,還有粉的,紅的、紫的,這話,她壓根聽不見,你要是拿朵粉荷花給她看,她就算看了,也認死你那荷花是假的,你要是帶她看落湖的粉荷,她要麼閉上眼睛不看,要麼,就認定那滿湖的粉荷全是假的!她只活在自己的天地裡!”
李思淺長長嘆了口氣,要擱現代,玉姐兒這種,說好聽了,是嚴重的心理疾病患者,說難聽些,就是神經病!
陸成默然了,這樣的人,他也見過幾個。
“照先前議定的,你先去準備這拋繡球的事吧。”李思淺揉著太陽穴吩咐道,陸成答應一聲,垂手退出。
李思淺有些出神的看著窗外,汶姐兒雖說好多了,卻****愧疚自責,只說是她害死了滿府的人,是她害死了太子,死了的太子在她心目中,對她不好、對不起她的那些事一天比一天淡,對她好的那些小事以及細節,卻一天比一天清晰……
想當年,她要是學一學心理學就好了。
汶姐兒要出家,這出家……也許是個好法子,從前那些想的太多、糾結無解的哲學家、思想家,抑或是聰明絕頂的人,最後的出路,除了自殺,不就是宗教麼?這佛法也許能讓汶姐兒有所解脫。
只要她心靈能得到解脫撫慰,出家就出家吧。
☆、第460章 另一樣拋繡球
宋嬤嬤很快就來回了話,玉姐兒到底沒敢多鬧彆扭,那節略上的小郎君的順序卻沒排,宋嬤嬤轉了玉姐兒的話‘既要拋繡球,就是要聽天由命,要一個姻緣天定’。
李思淺也不跟她計較這個,把節略拿給了端木華看了,端木華臉色很不好看,對於這個拋繡球,他就兩個字的評價:“胡鬧!”
這場拋繡球儀式設在了禁中後花園裡,李思淺怎麼勸,端木華也不肯去湊這個熱鬧,嫌‘丟不起那個人’!
實在勸不動,李思淺只好作罷,斟酌了再斟酌,請了端木守志和端木明節夫妻,端木家二房幾位老成持重、口風嚴緊的老夫人、夫人,又請了柳夫人、常山王太妃和王妃,以及王相公、黃相公夫人等人,以及參加拋繡球的小郎君的家人,倒也滿滿堂堂卻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