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死了,太子登基之日……不用等到太子登基,太子之位如今已無人能夠撼動,官家的刀,已經揚起來了。”
“你是誰?誰讓你來的?”雷先生眼睛不由自主的睜大了。
“先生好好想想吧,螳螂撲蟑,黃雀在後,先生蓄勢待發,要捕別人的性命時,可別忘了,你背後一時站著官家這隻黃雀呢。”
“你到底是誰?”
角落裡一聲輕笑,隨即靜寂無聲,雷先生死死盯著那個角落,好半天才喉嚨緊張的叫道:“來人!”
角落裡依舊沒有動靜,雷先生心裡一鬆,揚聲高叫:“來人!”
☆、第219章 較力
雷先生匆匆趕到俞相公府上,俞相公已經睡下了,被丫頭叫起,更是又驚又急,連衣服都沒穿好就出來了。
內書房,雷先生已經坐到炕上,見俞相公進來,微一欠身,“俞公匆慌,是極重要的事。”
“出什麼事了?”俞相公一邊往炕上坐,一邊急問道。
“俞公,咱們大意了。”出於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雷先生不願意將剛才那個神秘聲音的事說給任何人聽。
“大意?難道有什麼事咱們沒想到?”
“不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咱們忘了這個了。”雷先生重重的、傷感的嘆了口氣。
“飛鳥盡良弓藏……”俞相公喃喃念著,被這一句話勾起了無數想法。
“官家在位近四十年,換過五任首相,大權一日也不曾旁落過,官家,深通帝王之術,極懂御人之道,制衡!牽制!這才是朝廷穩定,皇權穩定的不二法門,如今王相罷黜,林相慘死,若是端木華再倒下,朝裡還有誰能制衡俞公?無人可比,大權獨攬,相公危矣!”
雷先生聲音雖輕,這話卻如炸雷響在俞相公耳邊。
槍打出頭鳥,俞相公莫名其妙竟想起了這句話,如今他可是一枝獨秀,他還是太子妃生父,是外戚!官家最忌外戚專權……
“俞公,再往深了想,林相一案,只怕沒那麼簡單,就憑一幅來歷不明的法貼,憑几張銀票子,幾封真假難說的書信,就認定一國之相通敵賣國,荒唐啊!林相已經位極人臣,又是外戚,未來若二爺即位,他也罷,林家也好,這富貴榮華至少三代無虞,他為什麼要通敵?為了二爺通敵,那就更是笑話了。可官家,就抄了林府,關了林相公,一天數個口諭要嚴審嚴懲,可沒說嚴查!”
雷先生的話讓俞相公更加心驚,“你的意思,林相公一案,是官家……”
“嗯,即便沒有授意,也是默許了的,只是沒想到二爺竟折在裡面,二爺一死,林相就不用死了,所以就糊塗了案,所以官家才去看他,看著吧,這發還家產,翻案,是早晚的事,若二爺沒死……”雷先生眼睛眯起,“二爺若沒死,林相公只怕早就身首異處,林家,只怕早就不知道發配哪兒去了,二爺……”
雷先生話說的不慢,心思轉的更快,輕輕抽了口涼氣,“俞公,真是天佑太子,天佑你我,二爺死了!二爺若不死,除了林相公,只怕這會兒二爺已經冊了太子了!”
俞相公喉嚨裡‘咯咯’了兩聲,雷先生跟了近二十年,他深知他識人見事之明,這一翻話又字字入骨,俞相公也是聰明人,立刻想到了自己,太子既位前,官家是不是要除掉自己?再連根撥掉俞家?
“先生所言極是!極是!你我都大意了!大意了啊!”俞相公抬手抹著額頭的冷汗,“端木華不能死,也不能倒!”
“俞公錯了!端木華不能死,可不能不倒!他若死了,大爺必定從此高牆圈禁,再沒有人想起他,可端木華若不死,就算大爺高牆圈禁,官家也會時時看著他,有端木華在外策應,不知道什麼時候,大爺也許就翻了身,有這根刺在,太子穩如泰山。可若端木華不倒,俞公,不管是在官家面前,還是在太子面前,你可爭得過他?”
俞相公厭惡的皺著眉頭,誠實的搖了搖頭。
“所以端木華必須倒!可不能死。”雷先生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那這制衡?王相?”
“對!想辦法讓王相出山,反正王相在京城致仕又出仕,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王相德高望重,制衡俞公綽綽有餘,可王相老了,老的侍候不動下一個官家了。”雷先生臉上浮出笑意。
“妙計!”俞相公撫掌稱讚。
深黑的後宮,林貴妃宮裡燈火通明,林貴妃身邊的近身宮人月容蹲在炭爐前,拿小扇輕輕扇著風,眼睛不眨的看著炭爐上一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