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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鬥?”李思淺有些發愣,兩輩子加一起,她都是大城市長大的姑娘,沒聽說過械鬥是件什麼事。
“浙西民風彪悍,說是悍不畏死也差不多,若有了衝突,就是打,一打就拼命,而且一上就是一村一姓,打死人是常事。”端木蓮生皺起眉,他早就聽說過浙西的械鬥,對這種,他很厭惡。
噢!就是打群架麼,李思淺理解了,“械鬥?歸你管麼?”
“說不上來,照理說這是民政,不過,真碰上械鬥,總要隔開,算了,先不想這個,還不知道這明州奉****怎麼樣,到地方,總要先練兵,練個一兩個月,爺就拿這幾窩山匪練練手,給奉****開葷!”一提練兵打仗,端木蓮生眉梢飛起來了。
走了幾個月的路,臨近沙頭鎮,兩人都有些興奮,李思淺拉著端木蓮生,嘀嘀咕咕說了半天她對新家的種種設想,直說到眼皮抬不起來,才窩在蓮生懷裡睡著了。
端木蓮生摟著李思淺,手指在她烏黑柔亮的髮絲間揉來揉去,只覺得心裡安寧而溫暖。
他真慶幸去年的當機立斷,有妻如此,他很滿足。
第二天天還沒亮,客棧外就嘈雜不堪,李思淺被吵醒,急忙起來洗漱,穿了條松江白布衣裙,披了件藍粗布鬥蓬,和差不多裝束的端木蓮生一起下樓,匆匆吃了幾口早飯,出了客棧,去逛這浙西大集。
他們還在孝期,只宜這樣的裝束,這一身,除了白色有些礙眼,別的倒和當地人打扮類似。
不愧是大集,熱鬧的人擠人、人挨人。
端木蓮生和李思淺兩個都是不喜歡和別人擠擠挨挨的人,這麼擠起來哪受得了,勉強擠過一段,就偃旗息鼓,灰溜溜擠出人群,站在外面遠遠看了一會兒熱鬧,就擠回客棧,命人收拾東西,準備啟程。
可客棧是這大集的中心,他們人擠出去還行,那些大車想出去根本不可能,李思淺和端木蓮生等到吃了中午飯,集散了,這才啟程。
車隊剛離了客棧沒多遠,一支十幾個人的迎親隊伍,吹著稀稀拉拉的嗩吶出面在他們斜後面。
李思淺打起車簾,好奇的看著這支簡陋的民間迎親隊伍。
迎親隊伍剛過了客棧,那頂蒙著紅布、扎著紅綢花的兩人小花轎突然往旁邊一溜斜過去摔在地上,從花轎裡連滾帶爬出來個一身大紅的女子,摟著裙子往客棧狂奔,迎親的男子在後面跟成一串,一邊罵一邊追。
李思淺看傻了,這是哪一齣?
大紅女子還沒跑到客棧門口,就被追的最近的一個壯漢抱住腳撲倒,扭住雙手扛起來就往回走。後面幾個人跟上,七手八腳將女子扎住雙手雙腳,重又塞進了花轎,那花轎晃晃悠悠抬起來,搖搖晃晃只管往前走。
☆、第228章 一窮二白
“去問問怎麼回事。”不等李思淺發話,端木蓮生先皺眉吩咐道,他一生下來就是站在權力頂端的人,他看不過眼的事就要管,至於是不是管閒事,這個問題他從來沒考慮過。
黑山忙叫了兩個懂當地話的護衛一起過去,不大會兒,黑山神情古怪的回來稟報:“說這是他們當地的規矩,這嫁人就是要鬧,鬧的越兇越好,越兇越說明姑娘捨不得孃家,是個孝敬的。”
李思淺聽呆了,她聽說過哭嫁的規矩,可這鬧嫁,而且是鬧成這樣,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端木蓮生也皺起了眉頭,看著護衛問道:“你是當地人,小時候聽說過這樣的規矩沒有?”
“回爺,浙西這地方十里不同俗,五里不同音,小的家鄉出嫁要哭,可沒這樣鬧的規矩,可別處就不一定了。”護衛仔細解釋。
端木蓮生看向李思淺,李思淺也看著他,這閒事不好管,看這樣子,也許真是鬧嫁,他們若是管了這鬧嫁的閒事,鬧了笑話事小,耽誤了人家姑娘的終生大事就不好了。
“回頭我再人打聽打聽。”端木蓮生和李思淺交待了一句,李思淺急忙點頭。
下沙集離沙頭鎮很近,傍晚,端木蓮生一行人就進了沙頭鎮,黑山連問了三四個人,才有一個五十來歲的老人指著鎮外一處破破爛爛、東一堆西一堆堆著草垛的地方道:“你們去那裡看看,咱整個沙頭鎮,就那裡有個老兵住著,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啥奉****。”
黑山回來稟了,先奔過去看看,沒多大會兒,就帶著個沾了一手面粉、乾瘦的老頭回來,那老頭身上的那件破爛的上衣上隱隱約約有個圈,圈裡好象有個卒字。
“大爺!”老頭不停的點頭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