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進了韓嬤嬤和朱嬤嬤居住的小院,先去東廂看了朱嬤嬤,朱嬤嬤吃了湯藥,已經沉沉睡著了。
西廂炕几上擺了三四樣精緻小菜,一壺酒,韓嬤嬤吃的臉色粉紅,已經七八分醉。
“嬤嬤,二奶奶來看你了,我再給您溫壺酒?”菊黃熟捻的掂起酒壺問道,韓嬤嬤點了點頭,眯眼看著一身縞素的李思淺,嗤笑一聲:“總算死了!死的好!”
“誰死的好?王爺還是林王妃?”李思淺側身坐到炕沿上,看著韓嬤嬤問道。
“都好!都該死!最好統統死絕!”韓嬤嬤‘啪啪’的拍著炕,忿忿之極。
“嬤嬤,我來是想問問您,如今王爺要落葬,您看要不要和母親合葬?”韓嬤嬤這種狀態,李思淺乾脆直截了當的問了。
“呸!”韓嬤嬤重重啐了一口,用力過猛,差點摔下炕,“讓他離姑娘遠點!越遠越好!呸!雜碎!噁心!”
李思淺給菊黃使了個眼色,菊黃上前給韓嬤嬤斟了杯酒勸道:“二爺和二奶奶那麼孝順,王妃既然要遠,那必定要葬的遠遠的。”
“二爺?那個孽種!”韓嬤嬤今天真喝多了。
李思淺心裡猛然一震,孽種?這話什麼意思?
“看嬤嬤怎麼說話呢!二爺可是王妃的骨血!”不等李思淺示意,菊黃已經誘開了話。
“王妃的骨血?要不是沒打下來,姑娘能把他生下來?要不是因為生他,姑娘怎麼會死!姑娘……”韓嬤嬤捂著臉,哀哀痛哭。
李思淺心裡冒起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難道蓮生不是端木家的……
“嬤嬤這話就不對了,二爺是端木家嫡子,可不是什麼孽……種,二爺要是,那大爺豈不是也成了孽種?”李思淺極不願意說出這兩個字,她用這兩個字來說蓮生,這讓她竟生出幾分憤怒。
“胡說!他怎麼能跟大爺比?姑娘跟他分開,姑娘不管他,由著他要買多少小戲子就買多少,要男人就給他男人,姑娘就當他死了,姑娘什麼都由著他,他憑什麼還糟踐姑娘?他憑什麼糟踐姑娘啊!姑娘不想生,姑娘死都不想再生他的孩子!他憑什麼?畜牲!他是畜牲……”
李思淺聽的起了一身密密的雞皮疙瘩,她知道她為什麼說蓮生是孽種了,蓮生……原來如此,李思淺心裡酸澀的真想大哭一場,蓮生有什麼錯呢?
☆、第207章 處置
“哭什麼哭!姑娘既然不願意,你們是做什麼的?不知道攔嗎?菊黃!告訴怎麼做下人!”李思淺被她哭的心痛如刀絞,‘呼’的站起來喝斥道。
“姑娘既然不想,咱們做奴婢的,拼死也要把人攔在外頭,只要這口氣還在,就不能讓他糟踐了姑娘!王爺怎麼了?丈夫怎麼了?憑他是誰!還能比姑娘更要緊?這是你糊塗!連誰是主子都分不清了!”菊黃斥起人也是毫不客氣。
韓嬤嬤臉上掛著淚,半張著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百日發喪,林王妃葬在了陵地西邊,端木敬被葬在山腹之中,離趙王妃很遠,離林王妃也很遠。
送完葬當晚,端木蓮生就讓人提了朱嬤嬤過來,因那場鬼事,朱嬤嬤時刻在煎熬中,已經瘦的病骨支離,看到端木蓮生,沒等他開口,就一口氣將那件纏了她十幾年的事全數傾出,“奴婢不是人,奴婢是畜牲,奴婢的家人……他們不知道……求……求爺……”
朱嬤嬤俯在單架上,不停的磕頭,那句求二爺饒了家人的話,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念你還有幾分廉恥,你的家人爺不追究。”端木蓮生面無表情的看著朱嬤嬤,“至於你……”
“奴婢只求速死!”朱嬤嬤一聽端木蓮生說不追究家人,一口氣鬆下來,人就軟在單架上。
“我有幾句話問她,”李思淺拉了拉端木蓮生,“你迴避下。”
“嗯。”端木蓮生順從的轉身出了屋。
“我問你,趙王爺怎麼會把你們姑娘嫁給先王爺?”
“王爺原本沒看上他,他生母是個戲子,是他……那年我們是八月裡到的京城,我們王爺設宴,那天是晚上,月色很好,姑娘說,要是有管笛子就好了,他就找了管笛子站在湖邊亭子裡吹,只吹到宴席結束,還一回,姑娘說湖裡的秋荷好,他就撲到湖裡去採,八九月的天,差點凍死,沒人對姑娘這麼好過,姑娘就嫁給了他。唉!”
朱嬤嬤悠悠一聲長嘆裡,充滿了說不清的滋味。
“你們姑娘嫁進來之後呢?他既對你們姑娘用情如此,後來怎麼又相見兩生厭到那種地步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