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官真好!阿爹累壞了,是要好好歇幾天。”李思淺無視李老爺和李思汶,和大哥一來一往說上了。
“咳!”李老爺只好重重咳一聲,把兩人的視線拉過來:“淺姐兒去哪兒了?”
“去看南路軍獻俘進城的大禮,熱鬧得很。”李思淺坦誠天真。
話沒落音,李思汶就重重抽泣起來。
聽到抽泣,田太太眉梢高高豎起,含著怒氣重重‘哼’了一聲。
“出去看熱鬧怎麼不把你妹妹帶上?”李老爺皺眉責備。
“咦?”李思淺一臉驚訝,轉身問金橙:“昨天不是讓你去問二妹妹,難道你沒問?”
“奴婢不敢,”金橙恭敬回話:“昨晚上領了大娘子的吩咐,奴婢不敢打發小丫頭,自己去的,二娘子院裡一位姓齊的嬤嬤說,二娘子已經歇下了,說二娘子脾氣大,若歇下了,任誰也不能打擾,就是老爺也不行,奴婢只好留了話,說大娘子今天辰初給太太請安,然後去看獻俘進城的大禮,二娘子若想去,就早些起來。”
“我早上足足等了一刻鐘,後來轉念一想,自己真是太不體貼了,妹妹年紀小,身子又嬌弱,長途跋涉剛回到家,哪還能起這麼早?怎麼?難道妹妹起來了?”
李思汶憤然大叫:“你光說請安,根本沒說看獻俘的事!”
“怎麼?你這意思是:請安你不來,看熱鬧出去玩卻能去了?你的孝道呢?”
李思淺從前擅長在文案中抽絲剝繭找漏洞,這輩子在教訓擠兌小高的六七年間,又練出了有理沒理都能講出理的本事。站上道德制高點擠兌對方絕對是她的強項。
李思清嘴角帶笑垂眼喝茶,他就知道妹妹不是好惹的。
田太太驚訝的看著女兒,她只知道她慣會撒嬌耍賴,沒想到還這麼會講理!也是,從前家裡就她們娘四個,兩個哥哥比自己還寵她,哪有這樣講理的機會?
“阿爹,孝字大過天,妹妹這樣可不行,您得罰她禁個足抄抄孝經什麼的。”李思淺看著李老爺一臉嚴肅建議道。
“你妹妹不是那意思,她還小。”眼看這事錯在李思汶,李老爺打著哈哈開始和稀泥:“好了好了,就這樣吧,淺姐兒下回再出去別忘了帶上你妹妹,汶兒以後多孝敬你母親,清哥兒趕緊去溫書,我今兒約了幾個同年,中午就不回來了。”
李老爺邊說邊走,話沒說完,人已經出屋了。
李思汶恨恨的瞪著李思淺,猛跺一腳,轉身跑了。
李思淺根本懶的看她,一步跳過去坐到大哥身邊:“你不去頭懸樑錐刺骨,跑這兒看什麼熱鬧?”
“我是擔心你!阿爹那脾氣……大哥怕你吃虧!”李思清愛憐的拍拍李思淺,起身告退回去溫書了。
田太太有一堆的家務要理,李思淺告退回到自己院裡。
“大娘子,明天去靖海王府,真帶上二娘子啊?”進了院門,金橙問了句。
“我跟端木家又不熟,怎麼帶?”李思淺反問了句。
金橙誇張的鬆了口氣。
“那怎麼跟老爺說?老爺都發過話了。”丹桂一向想的周到。
“嗯。”李思淺隨口應了一聲,進屋甩了鞋坐到炕上才回答丹桂的疑問:“等貼子來了,金橙拿著貼子去趟常山王府,老祖宗和太妃指定不在府裡,你就尋杭嬤嬤,就說我剛到京城,諸事不懂,請太妃拿個主意。”
第二天巳初,常山王府的車子停在二門,是杭嬤嬤親自來的。
得到杭嬤嬤已經進了二門的信兒,李思淺才慢吞吞開始換衣服。
海棠紅短襖配櫻草黃百褶長裙,外面一件銀狐裡白底滿繡硃紅折枝梅花鬥蓬。宋太妃和常山王府老祖宗福安大長公主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喜歡女孩子穿的鮮亮喜慶。
現換了衣服拿了手爐,再一路慢悠悠進了上房,田太太已經和杭嬤嬤將兩家分手後的大小瑣碎事絮叨了一遍。李老爺坐在上首,笑的謙和,聽的專心,態度無可挑剔。
李思汶一件淺紫小襖深紫長裙,漂亮的奪人眼目,笑容柔婉、乖巧異常的侍立在李老爺身邊,見李思淺進來,親呢的嗔笑道:“阿姐好慢,嬤嬤都喝了兩遍茶了。”
“我這就侍候大娘子過去了,就不多耽誤了。我們太妃不用說了,老祖宗比我們太妃還想大娘子,一天不知道要念叨多少遍。”杭嬤嬤邊說邊站起來,和李老爺、田太太曲膝告退。
“姐姐趕緊些才行,乾孃都要等急了。”李思汶忙繫了鬥蓬,一邊緊跟上杭嬤嬤,一邊親呢的催促李思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