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知道他非要結這樁婚姻的的原因吧,若是連人家的目的都不知道,她豈不成了只沒頭蒼蠅,眼望光明卻一頭一接一頭撞在玻璃上?
怎麼問他?直接問?那他能說嗎?能說實話嗎?怎麼問他才能問出真正原因?旁敲側擊?他可不是小高,也不是二哥!他肯定比她聰明,這點自知之明她有!
李思淺苦思無法,神情低落。
端木蓮生見她神情懨懨,只當她睏乏了,雙手撐住椅子扶手,拖泥帶水慢慢騰騰站起來告辭:“天不早了,你也該歇息了,我走了,若有什麼事,只管打發人和我說。”
“好!”李思淺從一堆墊子中一躍而起準備送他出門。端木蓮生卻一個轉身,往隔斷院子和園子的那堵女兒牆過去。
“門在那兒!”李思淺急忙指向垂花門,見端木蓮生回頭看她,忙又加了一句:“走大門吧,以後再來還是走大門好,你尋二哥不就行了?”
端木蓮生眉梢高高挑起,好半天才落下,一言沒發,轉身躍出女兒牆不見了。
李思淺雙手叉在腰上,悶了半晌才氣哼哼跺腳回屋。
☆、第135章 巧
端木蓮生上了等在李府後園外的大車上,臉色漸漸沉鬱陰冷。
林氏狠毒險惡,心機太厲,時間長了,自己萬一有個疏忽不查,她就得著了她的道兒,再說,內外有別,自己也不能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
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去貓耳衚衕!”定了主意,端木蓮生沉聲吩咐了一句,黑山臉色微凜,答應一聲,輕輕抖了個鞭花,兩匹馬調頭去向貓耳衚衕。
清遠侯沒能撐進四月,臨近三月底,一命嗚呼,臨死前上了道痛心疾首懺悔過往,併為嫡長孫鄭樺請爵的摺子,都知道清遠侯這一兩個月就沒個清醒的時候,這摺子竟寫的哀婉動人、邏輯嚴密,真是神蹟一般。
自從田太太來了那一趟後,李思汶就那麼把自己關在屋裡,不明不白的病著,可老清遠侯喪事這件大事出了,她再這麼悶在屋裡不露頭肯定不行。
“勒啊!讓你用力!用力!把它勒回去!”李思汶兩手用死力撐著羅漢榻沿,叫的咬牙切齒,讓正給她用薄綢纏壓腹部的岫雲用力再用力。
岫雲用力用的手發抖,“二奶奶,差不多了,不能再勒了,萬一……”
“閉嘴!把它勒回去!把它勒進去!勒進去!”李思汶突然發瘋一樣用力捶打著腹部,想要把隆起的腹部捶回去、壓回去!
岫雲只累的胳膊痠軟,只勒到再也勒不下去了,穿上孝服,李思汶隆起的小腹真就掩了個乾淨。
李思汶的小腹掩的太乾淨了,林夫人皺了眉,垂眼思量了一會兒,一言沒發,她要做的是維護住她的名聲,至於旁的……何必多事呢。
守靈這事,就是健壯的男子都能累脫了形,李思汶這幾個月吃不香睡不好,耽思竭慮,身子早就是強弩之末,守到第二天傍晚,一輪舉哀起,沒等磕頭起來,就兩眼一黑,一頭嗆倒在地,眨眼功夫,裙子就被鮮血浸紅了。
她這幾個月想盡辦法落不掉的孽胎,在老清遠侯靈前從她身子裡流走了。
鄭桔躲在窗戶底下,支著耳朵偷聽林夫人和她母親柳二太太說李思汶的‘病’,只聽的鄭桔激動的渾身發抖。
怪不得她說她病了,又不肯讓大夫診脈,原來是懷上了孩子!怪不得!她就知道這中間有貓膩!她早該想到了!
活該她流產!活該!流得好!最好血都流光!最好一病死了!死的越快越好!死了才幹淨!
鄭桔激動的屏著氣退出來,一口氣奔回靈堂,埋頭伏在棺床旁草墊上,一句句又細細回想了一遍剛才聽到的話‘……氣血虧的厲害,一定要好好將養上半年一年的,若再有虧損,只怕後頭生育上不易……’
生育上不易……彷彿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鄭桔只覺得心裡一片光明,不易?最好是不生!這到手的機會,無論如何不能錯過,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她既然不想生,那這輩子就別生了!
鄭桔打定主意,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她,裝著如廁,悄悄溜出了靈堂。
九月裡二哥要成親,十一月裡她就要出嫁,李思淺一是忙,二是因為上一回見了端木蓮生,也有了心思,三四月裡的春光雖好,她也沒心思出門到處閒逛。
李思淺不出門,李思明倒是經常往城外跑,可他一門心思都在王幼儀身上,哪天出去、要去哪裡,都是跟在王幼儀的車子後頭隨時變化,小高嘀咕李思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