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
“你是袁先生的學生吧?”端木蓮生看著明顯一臉興奮的何標問道。
何標嘿嘿乾笑幾聲,“這學生不學生的,算不上,從前王爺是大帥,袁先生是大軍師,這上上下下,誰沒跟他學過點什麼,不是學生不學生的事,大帥也知道,咱們好些人拿的都是兩份俸祿,朝廷那份少,養家靠的是王府那份,這事……其實吧,大家都心知肚明,再說,朝廷也太不仁義了!舊年咱們拼死拼活拿下了南週五城,王爺替咱們討封賞,官家是怎麼說的?‘守土拓疆乃爾等本份,豈可以本份事討額外賞’,我呸!奶奶個球!拿下南週五城這事都是本份,他是官家他就能這麼不講理?就能這麼大臉?那時候我就想造反……”
端木蓮生看著說的口噴白沫的何標,等他說完了,才淡然道:“我沒打算造反,也不願意當什麼皇帝,那摺子,不過討個公道,這公道,他給最好,不能給……”端木蓮生垂下了眼皮,不能給,他該怎麼辦?
“都是誰讓你過來探話的?”端木蓮生的話跳開來,何標‘呃’了一聲,“就是……也沒啥……那個……也就是劉全他們。”何標又開始揉鼻子。
“我沒打算造反,不過,”端木蓮生站起來,揹著手踱到帳蓬門口,何標看著端木蓮生的背影,莫名覺得這背影相比於往日,透著股子說不清的淒涼,刺的人心酸眼痠。
“這一趟有兩件事,除了討個公道,還一件,就是如何安置你們。”端木蓮生頓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你來的正好,把我這事傳給大家:官家撐不了幾天了,新帝不外乎太子和四皇子,不管是哪一方,俞相也罷,王相也好,都不會容南軍再如此自成一體下去,必要將兵將拆分,將將拆分,甚至兵和兵也要拆分,拆分之後,你們就都是砧板上的肉了。”
何標聽的臉色連變了好幾變,官家新舊交替的事,他們私底下討論過不知道多少回,擔憂過不知道多少回,卻沒有想到大帥說的這般,若是這樣,他們這些肉指定得被人燉成湯!
“舅舅老病,也撐不了幾天了,我……”端木蓮生怔怔忡忡的看著帳蓬一角掛碰上的銀鈴,“心灰意冷,了了這兩樁事,以後就浪跡江湖,隨波逐流,這南軍,就讓她煙消雲散了吧。”
“大帥!”何標有點急了,“您怎麼能這樣?!啥叫心灰意冷?大傢伙都指著大帥……”
端木蓮生抬手止住何標,“退下吧,南周太子要割五城,你們也可以議議,想要也可以,只不過要好好想清楚,守土不易,南周雖然沒了厲將軍,可畢竟立國已過百年,積蘊深厚,還有梁,若是王相當政,還有李思清,那就更不容小視,都要想清楚了。”
“大帥!這個……”何標眉頭抬的整條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退!”端木蓮生不容何標說完,沉聲吐了一個字,何標滿肚子的話只好全憋進去,一步沒敢耽誤出了帥帳。
“怎麼樣?探到話沒有?”轉過兩隻帳蓬,劉全等幾個竄出來,圍住何標,七八隻眼睛全放著光,屏氣問道。
“探個屁!”何標一肚子悶氣,將端木蓮生的話說了,“……摺子都寫成那樣了,大帥居然沒有要造反的意思!這叫什麼事?”
“你看你又傻了吧!”劉全一雙老鼠眼亮的出奇,“我就說你,不讀書就是不行!”
“咦!你讀書了!那你怎麼不去問?”何標跟劉全屬於不說話難受,一說話必嗆的。
“哪家皇帝造反前說自己要造反,想造反的?凡這麼說的,統統成不了事!”劉全氣派之極的一揮手,“這事就得口非心是!心裡再想,嘴上指定要說不想,說什麼也不想,黃袍加身也不能想,到最後,那都是沒辦法中的沒辦法,那都是為了大家夥兒才勉為其難,總而言之,都是大家逼的、老天逼的,絕對不是他自己想的!明白不?”
“大帥不是那樣的人!”何標噴了劉全一臉唾沫星子。
“這跟大帥是啥人沒關係!要當皇帝,要開國,要成大事,就得這樣!這是歷史證明了的!”劉全抹了把臉,決定暫時不跟何標計較這一臉唾沫,來日方長,改明兒找機會噴他兩臉!
“劉將軍這話有道理!”幾個腦袋擠在一起,一起點頭。
京城那條衚衕那間小院,鄒嬤嬤一覺醒來,發現屋裡多了個千嬌百媚,好看的能讓人看直眼的‘護衛’,這一上午,目光就沒離開過雲娘,她說她是老太爺派過來的,姑娘也這麼說,可她又沒老糊塗,老太爺多仔細的人,打發人過來護衛能打發這樣的?長成這樣,這是過來保護姑娘呢,還是給姑娘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