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旁邊的男人依舊雲淡風輕的喝著酒,柳吟就沒有這個好定力了,趕緊坐過去些,雙手緊緊攥著男人衣袖,心有餘悸的壓低聲音,“要是待會有危險,太子哥哥你一定不能見死不救呀,不然姑母肯定會捨不得我的。”
她就怕這個太子坐視不理,順勢讓她被刺客給咔嚓了,然後就沒人再纏著他了,簡直是天衣無縫。
聽著那忐忑的聲音,秦硯瞥了她眼,嘴角帶著一個淡淡的弧度,“孤只能盡力而為。”
柳吟:“……”
一夜夫妻百日恩,雖然她們沒有發生關係,可好歹也是拜過堂的,一定要這麼絕情嗎?!
外面的嘈雜聲還在繼續,似乎是從東邊傳來的,不多時,只見先前那個武將突然走了進來,手中的劍還帶著血,可把一群人給驚到了。
“啟稟殿下,一個都沒跑。”他恭聲道。
柳吟一臉懵逼的眨著眼,這是什麼意思?
倒是旁邊的男人忽然起身,隨即就往外走去,神色沒有任何波動,柳吟趕緊跟了上去,而其他人也是如此。
來到外面,只見周圍的那些畫舫上都守著禁軍,以東邊那條舫上最甚,那些尋歡作樂的公子哥也不知去了哪,本來還紙醉金迷的羅溪湖上瞬間肅穆一片,氣氛壓抑的讓人不適。
柳吟趕緊跟在秦硯身後,直到畫舫靠近東邊那艘船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頓時撲面而來,甲板上甚至還有幾具屍體,許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血腥的畫面,她只能深呼吸讓自己淡定下來。
前頭的男人忽然腳步一頓,看著身後那個臉色不好的少年,頓時伸手將人拉了過來,大手突然覆上她雙眼。
“把那些處理乾淨。”
耳邊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柳吟呆愣的站在那,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隱隱聽到什麼陣陣落水聲響起。
包括夏邑,後面所有跟上來的人都是神色微變,彼此眼神都頗為複雜的看著這一幕,還帶著些不可思議與震驚,看來傳言終究只是傳言。
而賀冀就這麼目光幽深的移開視線,比起驚訝,他更好奇這個太子妃是如何的一個人,那些傳言又是怎麼一回事。
直到眼前重新出現光亮,只見甲板上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就連血也淡了許多,她眨著眼,偷偷看了眼旁邊的人,不由紅了臉,“謝謝太子哥哥。”
看了她眼,秦硯徑直上到那艘畫舫上,後面的柳吟也趕緊牽著他手越了過去,不過那股血腥味的確十分刺鼻,她只能捂著鼻子進去。
不管裡頭還是外頭都守著許多禁軍,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說的就是這種情景了,等進到裡面,只見地上蹲著一大片男男女女,還有許多血跡在蔓延。
仔細一看,柳吟能看出幾個眼熟的人,那……那不是朝中的官員嗎?
當看到來人時,地上蹲著的人更是心神俱碎,一個個面如死灰的跪倒在地,渾身都止不住的發抖。
裡頭還擺著好幾口大箱子,此時都是被開啟的,皆是一箱箱金條,看起來這得有好幾百萬兩了。
掃了那幾口箱子,秦硯邁步來到他們跟前,居高臨下的掃了眾人一眼,“劉大人,你們這是何意?”
清淡的男聲猶如催命符,一個個紛紛跪地磕起頭來,“殿下恕罪!微臣們都是一時鬼迷心竅,還請殿下寬恕!”
“寬恕?”
秦硯眸光一冷,“那些辛苦勞作納稅的百姓可會寬恕你們?”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呀!都是王大發他們引誘微臣的,微臣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放下如此大罪啊!”一個渾身發抖的官員頓時跪著爬了過來。
可還未等他靠近,一旁的禁軍頓時將其押了下去,倒是那幾個販賣私鹽的商人也是臉色慘白的跪在那,朝中上下他們都有打點,不然也不會肆意妄為這麼多年,卻沒想到會被太子給一鍋端了!
後面跟來的人都是瞭然於心的閉嘴不言,只是看男子的眼神越發敬畏,難怪太子殿下今日會破天荒來這種地方,原來是早有準備,明日朝中怕又要大亂了。
而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番急促的腳步聲,只見一個身著朝服的中年男子火急火燎的趕了進來,待看到男子時,連忙跪地行禮,“微臣叩見太子殿下!”
柳吟目光一頓,這……這不是她堂伯父嗎?
掃了他眼,秦硯聲音微沉,“柳大人來的可真夠及時。”
出了這種事,京兆尹的人居然一個也未出現,難免讓人懷疑,眾人又不自覺把目光投向那個太子妃,突然好奇殿下會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