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雅萍腦子裡嗡的一響,什麼都聽不見了。灰白的臉上兩隻眼睛不住閃動,冷汗順著額頭滾滾而下。
高麗華亦是出了一身冷汗,她並不知道阿漁的計劃,完全被矇在鼓裡。直到阿漁去公安局錄口供,高麗華才輾轉從故人處得到訊息。
高麗華後怕地癱坐在沙發上,緩了好一會兒,猛地站起來直衝門口,一邊跑一邊打電話。
阿漁一疊聲安慰:“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再三保證自己油皮都沒破一點,又連連告罪。
高麗華總算是回過神來,喊了在家的高嘉樹送她去公安局。
阿漁見到心急如焚的高麗華,立馬端上乖巧的討好的笑容,高麗華又氣又後怕,上來上下仔細打量,懸在喉嚨口那顆心總算是徹徹底底地落回肚子裡。這孩子簡直無法無天,居然以身涉險,要是她有個什麼,讓自己怎麼活。氣不過的高麗華拍了阿漁胳膊兩下,末了心有餘悸地抓住她胳膊:“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沒下次,再也沒有下次了。”阿漁挽住高麗華的胳膊保證。
高麗華瞪她一眼,又恨谷雅萍,眼神銳利地像刀子,哪怕是知道馮遠鵬背叛她那一刻,她都沒有這樣恨過。
“谷雅萍,谷雅萍,我跟她沒完!”千百種恨意在胸腔裡翻滾,高麗華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恨不得食肉寢皮。
阿漁:“殺人未遂,證據確鑿,她翻不了身了。” 死刑不至於,畢竟還沒釀成惡劣後果,尤其大環境越來越慎用死刑。谷雅萍應該在無期徒刑和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之間,儘量往無期徒刑使勁,有時候活著不一定比死了更幸福。
高麗華心氣稍順,打定主意讓谷雅萍把牢底坐穿,坐上十幾二十年的牢出來,她年老色衰又身無長技,且看她如何面對日新月異的新世界。
律師適時道:“高女士和馮小姐放心,案子我會密切跟進。”
高麗華鄭重道:“一切拜託你了,怎麼能重判怎麼來,有需要的地方你只管說。”
律師應好。
一行人說著話走出去,正遇上谷雅萍和老汪被押解下車。
兩廂撞了個正著,空氣瞬間凝滯緊繃。
谷雅萍瞳孔縮了縮,盯著完好無損的高麗華和阿漁,脖頸上冒出了青筋。至今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樓薛剛怎麼會失敗?樓薛剛招了多少?更不知道警察掌握了多少證據,怎麼會這麼快找上她?她一肚子的疑問,一肚子的惶恐,但是她半個字都不敢問,惟恐多說多錯。
高麗華放開阿漁,大步走向谷雅萍,抬手就是一巴掌,又狠狠踢了一腳:“王八蛋!”
她再要動手,警察不得不上來攔一攔,他們知道雙方之間的恩怨,感情上也同情受害人家屬,憤怒情有可原。但是太過分的話,他們也不好交代。
捱了打,谷雅萍卻沒有暴跳如雷,她現在滿腦子的想知道警方掌握了多少證據。
高麗華也沒為難警察,見好就收,怒不可遏指著谷雅萍:“想謀財害命,想得美,我告訴你,馮遠鵬的錢,你們母子倆一毛錢都別想沾到,我就是全扔到黃浦江裡聽個響也不便宜你們。”
谷雅萍劇烈一顫,她們到底知道多少。
“你敢害我女兒,我就讓你兒子在裡頭沒好日子過,你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高麗華咬牙切齒,馮愷被判刑後,她就沒想過再針對馮愷,比起來,她更恨馮遠鵬和谷雅萍,這兩人才是罪魁禍首。但是現在,她改主意了,女兒是她的逆鱗,誰動她就跟誰死磕到底。她要讓谷雅萍母子坐牢都不安生,監獄這地方,想折磨一個人太容易了,她有錢。
“你敢!”谷雅萍失聲驚叫,眼神怨毒。
見狀,高麗華反倒舒坦了些:“我為什麼不敢,你敢買兇殺人,我為什麼不敢。”
谷雅萍神情中再也掩飾不住驚恐:“你不能這樣,愷愷是無辜的。”
高麗華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全天下就你們母子倆最無辜,別人都是活該,是不是?”
谷雅萍眼裡佈滿恐懼,她害怕了,她後悔了,她不該鬼迷心竅,抱著僥倖之心鋌而走險。
看著驚駭欲絕的谷雅萍,高麗華終於痛快了幾分。
阿漁走近幾步,視線從谷雅萍的臉上落到手銬上。
谷雅萍下意識往袖子裡縮了縮。
阿漁挑起一抹笑:“殺人未遂,比照著故意殺人來處罰,你覺得你會被判幾年?”
“我沒有!”谷雅萍兩頰肌肉抽搐了下,眼珠閃爍著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