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男人,離過婚也有一個兒子,在泡沫廠上班,收入在這地方來說還算可以。
稀裡糊塗結了婚,可這個男人婚後什麼事都偏著自己兒子,縱容他的兒子欺負樂樂。
她爸幾度和那個男人談話都沒用,說一次,那個男人收斂一下,沒多久,又犯了老毛病,幾次之後,眼看著樂樂性子越來越孤僻,她爸讓她離了婚。之後,她就再沒結過婚。
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時光,米盼盼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頭髮花白的米父出來上廁所,廁所就在廚房邊上,父女二人在廚房遇上。
“爸!”米盼盼叫了一聲。
米父:“起了。”說著話進入廁所,上完廁所,又回了房。
米盼盼盯著鍋中的水,自打她回到家中,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父女一直都這麼不鹹不淡的。
她知道,爸爸心裡還是沒有原諒她。因為她,二老不得不背井離鄉,和昔日的親戚朋友斷了來往。如果當年她肯聽父母一句勸,他們一家都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可這世上哪有如果。
陸陸續續的,家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醒來,米父米母都老了,因為生活的困窘,看著比同齡人更蒼老。
米樂樂已經成為一個小夥子,他讀的是職高,已經畢業,目前在一家汽修店工作。
“媽,你給我一千塊錢。”
米盼盼心裡一緊:“你要幹嘛?”
一千塊錢對她而言並非小數目,她沒學歷又沒技術,根本找不到好的工作,能找到的也都是服務員或者工廠流水線上工作,一開始,她老是犯錯,被罵被罰被開除。次數多了,錯誤就越來越少。沒人會再給她收拾爛攤子,她要是幹不好工作,真的會餓死的。
米樂樂理所當然地說道:“今天晚上我要請我同事們吃飯。之前都是他們請的,我總不能一直吃白食,這周輪到我做東。”
“你們吃什麼要一千塊錢。”米樂樂心疼,爸媽退休金都不高,尤其她媽身體還不好:“你工資呢,你不是才發工資不久。”
“那點實習工資夠幹嘛!”米樂樂嫌棄地撇撇嘴。
米父恨鐵不成鋼地瞪著米樂樂:“錢沒賺多少,口氣倒不小,咱們傢什麼情況你難道心裡沒數,你以為自己是富二代嗎?”
越長大,米父對這個外孫越頭疼,大概是從他親爸那邊遺傳下來的習氣,花錢大手大腳不知節制,吃的用的要和有錢人家的小孩看齊,也不看看他們家是什麼條件。
米樂樂臉有點紅還有點黑:“可我總不能蹭人家的飯吧,以後我還怎麼混啊!”
“知道要還人情,你就該省著點花,我們穿著50塊的鞋,你倒是瀟灑,專門坐車去省城排隊買5000塊的鞋。”哪怕已經過去一個月了,米父想起來還是一陣窩火。
米樂樂不樂意,啪的一下口放下筷子:“有完沒完啊,說了一遍又一遍,你要說到明年是不是,我自己掙得工資,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樂樂!”米盼盼不滿地叫了一聲。
米樂樂用力拉開椅子,椅角劃過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不給就不給,稀罕!”怒氣騰騰扭頭大步走向門口。
“樂樂,你給我回來!”米盼盼追了幾步,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米樂樂用力甩上房門,只覺得那門拍在了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
“有本事走了就別回來!”米父氣得臉色發白。
“好了,孩子還小,你就少說一句。”米母有氣無力地勸了一句。
“還小,都十九了,就是你們慣成這樣,沒少爺命,一身少爺脾氣!”米父氣沖沖回了房,早飯也不吃了。
家裡這情況他怎麼吃得下,這兩年他們兩個老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女兒不是立得住的性子,外孫又是這麼個德行,這日子可怎麼熬下去。
米盼盼和米母相顧無言,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悲苦,母女二人沒滋沒味地吃完了早飯。
洗碗的時候,米盼盼拿出手機瞧了瞧,兒子發了十幾條資訊過來,一堆好話一堆哀求。
米盼盼到底是轉了一千塊錢給他,讓他省著點花。
米樂樂發了個歡天喜地的表情,又發了個愛你的表情。
米盼盼不覺笑了笑。
“媽,我上班去了。”米盼盼招呼一聲出了門,騎著電瓶車前往工廠。
這幾年人工智慧大行其道,每年都有廠子改革新技術,每年都在裁人,聽說他們老闆也打算重金引進新裝置,廠子里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