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在她看來,這才是大家做派,兒媳婦換人之後,她這做派就擺不起來也不敢擺了。這會兒,尚夫人又有了底氣。
裴欣彤覺得荒謬得可笑。
尚修傑得知之後一面安慰裴欣彤一面勸說尚夫人。
尚夫人振振有詞,“做兒媳的伺候婆婆天經地義,秋語就行,為什麼她就不行。”
乍然聽到莊秋語的名字,尚修傑有片刻的失神,緩了緩才道,“媽,現在是民國了。”
“民國怎麼了,民國就沒有尊卑長幼了。”尚夫人悲憤,哭哭啼啼講孝道。
尚修傑被她哭得頭大,說孝順是應該的,但是凡事有個度,一大早去房裡伺候算什麼。
尚夫人就說自己年輕的時候就是這麼伺候你祖母的,又說莊秋語就是這麼伺候她的。
尚修傑說今時不同往日。
尚夫人又繞回去了。
雞同鴨講下來,尚修傑口乾舌燥,落荒而逃,跑回屋向裴欣彤道歉,“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娘心裡難受,行事有些偏頗,你別往心裡去。”
其實尚修傑隱隱知道他媽這是見裴欣彤沒了依靠,覺得挺直了腰桿想耍威風找回以前的場子。這個想法太過不堪,那畢竟是他親孃,尚修傑不敢說出來也說不出來。
尚修傑能想到,裴欣彤也能想到。抽大煙的公公,刁鑽的婆婆,這樣的日子每一刻都是煎熬,為一支撐著她堅持下去的是尚修傑。
只要尚修傑體諒她心疼她站在她這邊,她就能忍。
一開始尚修傑的確體諒又心疼裴欣彤,覺得父母無理取鬧,但是一次又一次的紛爭讓尚修傑筋疲力盡日漸厭煩。
不知不覺中,為了儘快平息干戈,尚修傑越來越多得讓裴欣彤服軟,因為裴欣彤說得通道理,而父母那沒法講理。
“彤彤,我知道委屈了你。”
“那是我爸媽,年紀大了,你多擔待點。”
“我媽其實沒壞心眼,你別和她計較。”
“我爸媽也不容易。”
……
裴欣彤讓啊讓,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讓,她讓不下去了,她也不想再讓,她原本就不是個軟脾氣的人。
裴欣彤開始和尚修傑吵架,氣急敗壞的質問,“你爸媽不容易,難道我就容易了。”
忍無可忍的裴欣彤將自己委屈一股腦兒傾瀉而出,末了紅著眼睛質問,“是我們裴家出事連累了你們尚家,但是當初是你們尚家主動想上我們裴家這條船的,不是我逼你們上的。風光時討好我,落魄時埋怨我,尚修傑,你覺得這是人乾的事嗎?”
裴欣彤不傻,尚家人前恭後倨的真實原因,她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想扯掉這塊遮羞布,好歹各留一些體面。
尚修傑瞬間狼狽,啞口無言。
後來,當裴欣彤和父母出現矛盾,尚修傑選擇中立,能避開就避開,下了班經常磨蹭一會兒才離開,他越來越不想回家。
裴欣彤日漸心冷,在發現尚修傑和一位女學生曖昧之後,徹底冰冷徹骨。
尚修傑在一所中學教學,這兩年在霍家的倡導下,越來越多的女孩子走出家門進入學校,不只有專門的女校,還多了男女混合學校。尚修傑所在任職的學校就響應政策接收了部分女學生,小的十三四歲,大的十八九歲。
尚修傑正值盛年,皮相白淨透著文人儒雅,旁的不說,他的專業知識還是很有的,情竇初開的少女淪陷了,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一邊的鮮活熱情的明媚少女,一邊是被柴米油鹽浸透的面目全非的妻子,天平日漸傾斜。
發現那一刻,裴欣彤更多的是如釋重負。她望著鏡子裡臉色蠟黃頭髮毛躁的黃臉婆,心想,要是她,也會選擇年輕漂亮還有錢的女學生。
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當年的她年輕漂亮家世顯赫,取莊秋語而代之。
現在她被另一個年輕漂亮有背景的姑娘取代。
沒毛病,她變了,只有尚修傑一直都沒有變。
……
“尚修傑,我們離婚吧。”裴欣彤不鹹不淡地對尚修傑說。其實早在尚家人翻臉無情那一刻她就該離婚的,可她居然傻乎乎的堅持了兩年。
拿著報紙的尚修傑一動不動,置若罔聞。
裴欣彤一哂,直接抽走報紙,“離婚吧!”
“哎……你說什麼!”尚修傑才反應過來,心裡咯噔一響。
裴欣彤嘲諷一笑,“離婚啊,我成全你,離了婚,你就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