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給我住手!”陸夫人氣得說不上話來,衝著傻愣愣的兩個兒子喊了一句:“還不快上去拉開她們。”
二房的人如夢初醒,衝上來拉架,自然拉的是偏架。
吃了虧的陸若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你們欺負我,趁著我娘我哥不在,你們就欺負我,你們等著,等我哥回來,我就讓他收拾你們。”
“收拾我們,我等著大理寺怎麼收拾他。就算他平安回來了,族裡也不會輕饒了他一個奸生子。”陸若琪恨恨爬起來。
陸若靈一個激靈呆住了。
“閉嘴,你給我少說一句。”陸夫人拉上陸若琪就走。陸若靈就是那秋後的螞蚱,跟她扯什麼,有這功夫,不如想想他們這一房何去何從。
陸茂典幹了這麼喪盡天良的事,他們這一房以後都抬不起頭來,兒女可怎麼辦。陸夫人悲從中來,溼了眼眶,在心裡將陸茂典罵了個狗血淋頭。
三房走了,二房也走了,偌大的廳內只剩下陸若靈一個人。她鬢髮凌亂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無助。
娘不在,大哥也不在,就連二叔也不在。身邊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她該怎麼辦啊。陸若靈抱著膝蓋失聲痛哭,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江水一樣,滔滔不絕。
被扶回屋的陸老夫人悠悠轉醒,茫然的看著床頂,嚐到了嘴裡淡淡的鹹腥味,記憶隨之回籠,臉上的血色霎時褪得一乾二淨:“毓兒,毓兒!”
惶惶不安的春杏忙道:“表姑娘被大理寺的人接走了。”
“她怎麼樣了?她吐血了。”想起了那一口血,陸老夫人遍體生寒,一低頭就看見衣襟上尚未徹底乾透的血跡。老夫人眼睛大睜,眼角幾乎要撕裂:“毓兒怎麼了,我要去看看她,她不能有事,她不會有事的。”
“老夫人,官差守著各處的門,不許裡面的人出去。”春杏扶住要起來的陸老夫人。
陸老夫人膝蓋一軟,跌坐回床上,眼淚奪眶而出,嗚嗚咽咽地喚著:“毓兒,毓兒,雁如,雁如。”
陸老夫人捶胸頓足,涕泗橫流:“外祖母對不起,娘對不起你。我老糊塗了,我老糊塗了!”
春杏噤若寒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老夫人如此悲慟。她只知道一隊官兵衝了進來,守住了各個門口,以及庫房。後來老爺陸嬤嬤他們都被官差帶走,那些官差卻沒走光。府裡肯定是出了大事,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
“祖母,祖母。”六神無主的陸若靈想起了陸老夫人,陸老夫人對她的疼愛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哪怕發生了今天的事,在這樣無依無靠的絕境裡,她本能的依靠上來。就算她娘和二叔有什麼,她爹也不會是二叔,她爹是大老爺,是陸家嫡長子,她是陸氏嫡長女!
悔恨交加的陸老夫人聽到她的聲音,哭聲一頓,抬眸就見陸若靈倉皇無措地衝進來。瞬息之間,陸老夫人想起自己這些年對她的疼愛,想起她對嘉毓的欺凌,自己居然縱容這麼一個孽種欺負嘉毓!
全身的血湧向心口,陸老夫人收緊五指,手背上青筋暴跳。
“祖母。”陸若靈喘息未定,一臉寒心酸鼻:“你……”
在她靠上來那一瞬,陸老夫人驀地舉起手中玉枕狠狠砸下去,陸若靈駭然欲絕,本能閃了下身子。
沉重的玉枕擦過她的額角,刮下一層皮肉,剎那間鮮血迸濺。
陸若靈慘叫一聲,跌倒在地,鮮血流進眼裡,眼前一片血紅,又驚又恐的陸若靈撕心裂肺地哭叫。
陸老夫人猙獰著一張臉,一擊不成還要再來,卻被大驚失色的春杏攔住:“老夫人,老夫人!”
“孽種,我要殺了你這個孽種。”陸老夫人鐵青著臉,其狀可怖。
春杏動作一僵,孽種?
陸若靈不敢置信地看著滿臉仇恨憎惡,恨不得生吃了她似的陸老夫人,一顆心就像是被拴了塊石頭似地往下沉。但見陸老夫人掙脫驚愕發愣的春杏撲上來,終於想起二哥差點被她咬斷手指頭那一幕。
陸若靈駭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往外逃,彷佛背後有惡鬼在追。發昏發漲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些,祖母已經認定了他們不是爹的孩子,祖母想殺了他們,怎麼可能幫他們。
追了兩步,陸老夫人便覺一棍暈眩襲來,生生打了個晃,春杏眼疾手快接住軟倒的陸老夫人。
“把她給我抓回來。”陸老夫人扭曲了五官,聲音嘶啞而又陰森:“亂棍打死,慢慢打死。”
這府裡駐紮了官差,下人們又人人自危,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