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沈克己,你可還記得謝氏?”
沈克己腦中閃過一道光,失聲叫起來:“你是謝家親衛!”早年他在謝家見過這個人多次,想起之後,他感到一陣心驚肉跳,臉上血色褪的一乾二淨。
便是在場其他人臉色也蒼白起來,謝家親衛成了新朝將軍,這個訊息對他們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高磊目笑了,笑裡藏著刀:“外人不知大姑娘對你的恩情,你也就當不知道了,將她逼死,一口薄棺草草埋葬在荒郊野外。”
沈克己臉頰抽搐。
榮王妃心悸如雷,哽咽著道:“將軍且容我們解釋,昏君無道,陷害忠良。我榮王府無權無勢,護不住婉妤,只得將她送到庵堂暫避風頭。不曾想,不曾想她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是我們無能,自身難保,不敢將她風光大葬,只得委屈了她。這些年每每想來都愧疚不安,只能逢年過節暗中祭奠婉妤和謝家人。”
“嘴皮子真利索,”高磊冷笑一聲:“怪不得哄得元帥也信了你們的花言巧語,把大姑娘嫁進來,還哄得大姑娘做了你們的替罪羊。”
榮王妃和沈克己臉色劇變,一直默不作聲,儘量減小自己存在感的阮慕晴也變了變色。
高磊看著沈克己:“人人都當大姑娘善妒,可誰知道原來是你有隱疾不能人道。若非我遇到了一位曾經替你治過病的郎中,誰能想到芝蘭玉樹的世子爺,是個天閹還把推女人做擋箭牌。更可笑的是好不容易遇上個終於能一展雄風的女人了,卻被戴了綠帽,替別人養兒育女。你不會是故意的吧,用自己妻子討好劉鴻暉換取前程,反正你靠女人靠慣了的。
沈克己厲喝:“你胡說!”
阮慕晴心裡咯噔一響,身上一陣一陣發冷。
“劉鴻暉?”榮王妃下意識抓緊懷裡的寶貝大孫子。
高磊好心解釋:“劉鴻暉的人在審訊時主動招供,說你兒子不能生,所以你兒媳婦找劉鴻暉借種,不然你們以為自己憑什麼能做異姓王。”
看著噤若寒蟬的阮慕晴,榮王妃一顆心一沉到底,低頭看著大孫子的臉,隱隱看出劉鴻暉的輪廓來,又去看孫女和小孫子。
“世子爺腎陽不足,精液寒凝,恐不利於子嗣。”
郎中的話在腦中迴響。
阮慕晴五年抱三,一股寒意從骨頭縫裡鑽出來,榮王妃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愛信不信,來人,把這三個劉氏餘孽帶走。”
就有三名士兵應聲出列,上前抱起孩子。
“你們幹嘛,放開我的孩子,他們和劉鴻暉沒關係,他們是沈家的孩子,是沈家的。”阮慕晴歇斯底里掙扎著要搶回孩子,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嚎啕大哭的孩子被強行抱走。
阮慕晴嚇得涕泗橫流:“你們要做什麼,他們還只是孩子,你們不能這樣,你們會遭報應的。”
高磊:“這就是報應,當年齊國公府被滿門抄斬時,府內有五個不滿十歲的孩子。”
“他們不是劉家的孩子,和劉鴻暉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驚恐欲絕的阮慕晴朝著高磊跪了下去:“我們對不起謝氏,都是我們的錯,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你衝著我們來,求求你,放過孩子,放過他們。”
高磊沒看她,抬眼看著面如死灰的沈克己,他走向小蝶,問:“阮慕晴和劉鴻暉通姦,你知道的,是不是?”
小蝶瑟瑟發抖,嚇得說不出話來。
沈克己直勾勾盯著她:“三個孩子都不是我的?”
抖如糠篩的小蝶,崩潰了,噗通一聲跪在地:“對不起,對不起,世子。”
榮王妃眼前一黑,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整張臉煞白煞白的,嘴唇都是白的。
“她胡說,復禮,復禮,孩子是你,都是你的。”阮慕晴搖頭大叫。恐懼和絕望填滿了整個心臟,她平生從未見過這樣的沈克己。
沈克己立在那,彷佛一尊石像,表情定格,似哭,似笑,似悲,又似悔。
阮慕晴牙齒切切:“復禮。”
沈克己怒吼一聲,疾步奔至阮慕晴面前,雙手掐住阮慕晴纖細脖頸:“賤人,你背叛我!”
阮慕晴面上立刻泛出青紫之色,不住揮手蹬腿掙扎,兩眼往上翻,漸漸沒了反應。
沈克己的手還牢牢掐著她的脖子,眼球充血,目光狂亂。
高磊冷冷看一眼狀若癲狂的沈克己,舉步離開,對下屬道:“把今天的事傳出去。”
驚魂未定的京城眾人乍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