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彼時你娘尚在,也正懷著你,先帝求到了卿王跟前,卿王顧念皇室血脈與臉面,便是答應了,令文氏混跡在隨行隊伍之中,扶著你娘扮作她身邊丫頭出了府,而後就安置在一處別院內,直到生子。”甄暉簡明的說了當時的事,卻等於是讓秦芳明白,這份相干是已經甩不掉了。
“不會,您常常出入卿王府就是為的他吧?”秦芳當即相問,因為此刻她已經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會看到這位和父親總是那麼神秘兮兮的來往了。
甄暉捋著鬍子點了頭:“不錯,為的就是他。”他說著看向韓文佩:“這孩子命苦,他娘出府安置在別院,卻總是提心吊膽,後來郡主你出生後,王妃又病了,王府上下忙的底朝天誰也顧不上她,而老夫,又是個大老爺們也不懂的怎麼照顧,總之等到過了幾個月她生產時,險些母子兩人同歸,最後也是兩人之中保下了他一個,卻是孱弱不已。”
“當時我以為這孩子,怕是活不了了,悄悄入宮面見了當時還是太子的先帝,他著了一名御醫和一名奶母跟了來,將他照料。他倒是活了下來,卻被斷出是有先天不足之症。更斷言是難活到及冠。先帝是個仁愛之人,後來趁著你母親病逝的殮葬之日,入王府過問,瞧瞧在你府見了這孩子一面。”
“啊?還在我家?”秦芳一時有些無語:“這要是讓太子妃知道,那不恨死我家了?”
甄暉看了她一眼:“太子妃那會兒還顧不上呢。你母親去世的那會兒,她請了旨回族地燒紙去了。”
一句話立時把秦芳給噎住了,顯然是告訴她,就算沒這事,卿家和盛家也已經到了這種不可挽回的地步。
“然後呢?”秦芳擺擺手,示意繼續。
“然後先帝瞧看之後,便委託了我同卿王,兩人顧他周全。更給這孩子賜名文佩,想要讓他做個富貴閒人,能活幾年算幾年,至少也圖個沒前無憂……”
“那他怎麼就跑到我家,成了我弟弟了?”韓家男人這會也算明白過來自己的弟弟是個什麼情況,便是插言相問。
“你父親韓碩乃是我的一個學生,只是天資差了些,又人心過於實誠。在謀這一途上難有作為,但恰恰因為他人心實誠,我和卿王商量之後。便選定了他,彼時你已四歲,他抱著孩子回去,說是在外的外室生養下的孩子,而外室如今一跑,無人照料。這才把他接了回去,而我和卿王,則是每個月都會暗自給你父親一些銀兩以及一些珍品藥材為之滋補,好叫他撐過一年算一年。”
“結果,他還真是命大,雖然這些年,有不少次的昏厥,或是暈倒,但總是驚險之後也就過了,我瞧著他這般體弱,便把他收做了弟子,一來有個名分好照應,二來,到底是皇家的子嗣,也不好真就把他變作了商賈之人,走了下乘。”
“結果好心辦壞事。”秦芳當即白了這位一眼:“反而把這位給暴露出來了,不是?”
甄暉聞言看了一眼秦芳,隨即無奈的點頭:“是啊,老夫學生無數,想著多收一個在內,也不會有什麼,畢竟一個商賈之人的子嗣不算得扎眼,可這孩子竟是天資聰穎,是我見過的少有聰慧之人,結果木秀於林,便是風必摧之,即便再是藏著掖著,如今看來,也還是被人知道了啊!”
秦芳聞言立時無語。
她不敢吐槽這位大儒的智商,但覺得弄成這樣的局面,這位也不見得聰明到那裡去。
真要保護一個人的周全,那就要學證人保護法的那一套,給他換一個身份,從此不再動他碰他,給他一個全然的生活,以免被什麼相關給牽連出來。
而這位,固然想玩燈下黑,棋高一招的想要保住這孩子,但前提卻得是這孩子知道收斂,可想來,他並不知自己的身份,越是體弱,就越想證明自己的價值,結果反倒暴露,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多方面失誤催生的結果。
“大人!”就在此時,屋外有了隨從的聲音:“有一隊兵勇朝著咱們這邊奔了過來。”
“兵勇?”甄暉聞言立刻去了門前。
“對,看旗號,像是王城守衛軍的。”甄暉當即眼珠子一轉,扭頭看向屋裡的人:“各位,有什麼想法。”
秦芳看向蒼蘊,蒼蘊和姬流雲對視一眼,而後倒是三人都看向了甄暉。
“甄大夫,有什麼高見?”蒼蘊出聲。
“我哪有什麼高見?只是覺得,這種情況,若要撕破了紗帳,可能今日便是我們的末路了。”甄暉無奈的苦笑。
“那就大家一起心照不宣唄!”秦芳當即言語:“反正先前來的是山匪,如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