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希任由風吹起柔軟的頭髮,黑色的髮絲擋住了視線,沈臨希剛想動手,就發現身邊的人已經行動,將他吹亂的頭髮盡數撥到耳後。
為什麼現在才發現呢……沈臨希專注地望著哥哥柔和的側臉想,為什麼現在才發現,有一個人對自己如此溫柔呢?
公交車最大的特點就是繞圈子,它可以把只用二十分鐘就可以到達的路程繞成它的兩倍乃至三倍。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晚的風變得有些凍人,沈臨希的身體畢竟還只是八歲的孩子,抵抗力本來就差,不一會,身上就變得冷冰冰的了。
沈臨辰看著不斷點頭的弟弟,果斷地環住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微微前傾,將大開的窗戶關上只留一個小縫。
做完這一切的沈臨辰才鬆了一口氣,靠在軟軟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昏昏欲睡的沈臨希只覺得身體越來越涼,不自覺地與前世的場景重疊,那時的天氣要比現在冷一些,他穿著襯衫在學校天台站了半天才等到陳明其的出現,握著小刀的手也被天台的風颳得有些僵硬,但就算這樣,他還是緊握著小刀刺了下去。
半睡半醒間,沈臨希的精神有些混亂,好像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只是死前的回憶,事實上自己滿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和陳明其同歸於盡。
突然,他被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懾人的寒氣也逐漸消散,熟悉的溫暖讓他漸漸焦躁的情緒安靜了下來,接著便陷進美夢之中。
按照沈臨希以往的生物鐘,八歲的他應該躺在溫暖柔軟的大床上呼呼大睡,但現在他卻被一陣劇烈的搖晃喚醒。
“哥哥?”剛睡醒還有些迷糊的沈臨希揉了揉眼睛,才讓合上的眼皮勉強開了一個縫。
沈臨辰有些不忍心,但最後還是晃了晃弟弟:“小希再忍一忍,我們要下車了。”
“嗯……”沈臨辰應了一聲,便搖晃著身體掙扎著站了起來,只是公交車一個急停,他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幸虧身後的沈臨辰眼疾手快地抱住。
抱住沈臨希的沈臨辰沒有猶豫,一把抱著自己有些超重的弟弟下了車。
公交車站到兄弟兩人居住的別墅還要走十分鐘左右,沈臨辰讓有些站不住的沈臨希爬到自己的背上,右手托住弟弟的屁股,左手提著兩個書包便緩緩地回家去了。
熟睡的沈臨希雙手環在哥哥胸前,歪著腦袋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垂下的頭髮蹭得沈臨辰有些癢,卻不忍撫開。
張叔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又看了看錶,發現秒針又走了一圈的他有些焦躁,大少爺帶著二少爺還沒有回家,他怎麼能不擔心呢,果然那個時候就不先離開了。
小區裡的別墅建得有些遠,別墅之間是成片的綠化,此時萬籟俱靜,只有小道兩邊散發著黃色光亮的路燈還堅守著崗位。
恍惚間,張叔看見小道盡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怎麼只有一個?!老張沒有猶豫,一個箭步便向前衝去,快衝到跟前時才堪堪停住,有些不忍心打擾到這幅溫馨的畫面,默默退回了原處。
此時的大少爺揹著自家弟弟緩緩走來,燈光照射在他們身上,模糊了邊界,不知弟弟睡夢間做了什麼,他停下了腳步,偏頭注視著弟弟的發頂,等確認什麼都沒發生,才又開始緩慢的步調。
回到暗處的張叔嘆了口氣,如果以後他們兄弟還能這樣就好了……
可惜,沈家只有在競爭中誕生的家主。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可愛的存稿箱~
芥辰君正在努力地碼文~
她告訴我說,我們家小受最大的金手指就是我們家小攻o(≧v≦)o~~
看過不留爪的同志不是好同志!!
☆、番外一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臨希的場景,儘管那時只有五歲的我正處於記憶模糊的時候。
但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陰沉的天氣,積壓的烏雲,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我沒有打傘,麻木地站在送葬的隊伍裡。
眼前的墳墓裡躺著我的母親,我卻沒有任何感覺,不是不傷心,而是難以置信,難以置信我的母親已經化為塵土,被永遠埋葬在冰冷的石碑之下。
父親站在墓碑前,臉上滿是沉痛的表情,但我卻不覺得父親有多傷心。他是沈家家主,所以必須維持身為家主應有的姿態,不過分傷心,不過分無情,時刻戴著上位者的面具。
旁人都說自己的父母伉儷情深,我卻從沒有這種感覺,我清楚地記得母親在世時的悲傷,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