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抿了抿唇,他歉疚道:“是我衝動下,沒能忍住,主動……告訴了我媽媽,我媽媽又告訴了我爸爸,所以……”
蘇妙言:“……衝動?”
“嗯。”湛樹修嘆了口氣,“我正在畫圖紙,思路到了關鍵處,我媽進來了,說誰誰誰來給我說親了,我說沒興趣,她就搶了我的圖紙和筆電,怎麼都不肯還我,非要我聽她說,還要我和那人去見面。我急著要回圖紙和筆電,一怒之下,我就……把和你結婚的事說了,還把結婚證拿出來給她看了。”
蘇妙言:“……”
“她興奮激動極了,當場就跑去和我爸說了,兩人說要去你家。我反應過來後悔也晚了,只好跟他們說你爸媽也還不知道這事,讓他們先不要去。結果我爸媽聽了後更是非去不可了,說我們這樣不行,該坦白的要坦白,一切按禮數走,就先從提親開始。所以他們兩個拿了東西就騎上小電瓶走了,我攔都攔不住。村子裡路小我開大車不好走,只能跟在他們尾巴後面,到了還要找地方停車,所以就……”
湛樹修一頓,又是深深的嘆了口氣:“對不起,我是真的很抱歉。”
原來如此。
蘇妙言心情有些微妙,倒是沒想到曝光的原因如此的接地氣。她原先的猜想是湛樹修沒藏好結婚證,被他父母不小心看到之類的。
蘇妙言笑笑,半是無奈半是慨嘆:“看來未婚子女的父母對子女的婚事都是一樣的著急啊!”
“嗯?”湛樹修不解的看著她。
蘇妙言拿了根一次性的筷子在手上轉動把玩:“你和你爸媽來之前,我也正因為相親和結婚的事和我爸媽吵了幾句。”
湛樹修瞳孔微微睜大:“是嗎?”
“真的啊!”蘇妙言笑道,“你們到來的前幾秒,我才剛跟我爸媽撂下狠話,說以後都不相親不結婚了,結果還沒硬氣一分鐘就馬上被打臉了。”
誒?湛樹修很是詫異,又有些控制不住的笑意:“竟然那麼巧嗎?”
“是啊,就是這麼的巧。”蘇妙言半開玩笑道,“你們要早來個一分幾秒我立場可能都不會那麼尷尬,說不定還能厚顏無恥跟我爸媽撒個嬌,說是為了給他們個驚喜所以沒提前說的,這樣說不定他們的怒氣就已經消大半了。”
湛樹修腦補了下這個場面,又是自責愧疚又是覺得好笑:“抱歉,我是真的……”
蘇妙言擺了擺手,阻止他繼續往下說,爽快道:“湛樹修,我明白你的意思,道歉我收下了,不用再說了。”
湛樹修眼眸閃了閃,看著她,語調有些意味不明的緩慢:“蘇妙言,你真的,讓我很是意外。”
“有什麼可意外的?”蘇妙言微笑了笑,“事情不發生都已經發生了,我生再大的氣,發再大的火,也沒辦法讓時光倒轉回到沒發生前。唯一的能做的,就只有想辦法解決問題,想想以後,該改正的改正,該避免的避免,工作上如此,生活中也是一樣罷了。況且,我其實還挺能理解你當時的憤怒和衝動的。”
“怎麼說?”
蘇妙言笑笑:“我業餘時間也會寫小說,其實也試過你這樣的情況,寫到正動情處,情緒醞釀到位了,思路靈感噴發了,我媽卻突然進房間大喊了句,妙言吃飯了!我說等一下再吃,結果我媽就是不肯,非在旁邊不依不饒一定要磨到我下去吃飯為止,末了還要來一句,吃完再寫不也是一樣的嘛。”
湛樹修眼神一亮,忍住拍桌子的衝動,深以為然,大嘆道:“沒錯,就是這樣,你說得太形象、太對了!”
“所以這也是我為什麼不喜歡回家,不喜歡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原因。”蘇妙言聳聳肩,無奈笑道,“他們很愛我們,也很心疼我們,可是他們無法理解,也無法感同身受我們所做的事,不會知道他們所打斷的那個瞬間對我們有多麼重要。”
店主上菜,兩人的談話暫時中斷。
蘇妙言專注於店主手中的菜,湛樹修卻是專注於看她,神情微動,黑亮的瞳仁裡星光點點。
菜上完,店主離開,蘇妙言和湛樹修各盛了碗白粥到碗裡輕輕攪動散熱。
等粥涼的間隙,蘇妙言一隻手託著下巴,朝湛樹修說道:“湛樹修,父母知道歸父母知道,我們該怎麼做就還是怎麼做吧!如今閃婚的多,閃離的也不少,到時候就說我們兩個感情不和就好了。”
湛樹修攪動的動作一頓,眸光深深的看著她,隨即堅定的搖了搖頭,緩緩道:“不,我想了想,還是不和你離婚了,我們兩個就這樣過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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