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玉兒,那只是個夢,別哭……”看到她哭成這個樣子,眼淚擦了一遍又一遍,老是擦不完,鳳棲梧心揪得痛極了。
他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如此地想要守護一個女人。
甚至已經忘記了那個叫“東方”的是誰,她又夢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皇上,臣妾……”宋玉抽噎著,身子軟軟地趴在鳳棲梧懷裡,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鳳棲梧拍了拍她的肩,不住安慰,“什麼都別說,就這樣,玉兒。”
“……嗯……”她點點頭,突然伸手,主動擁他。
“玉兒……”
鳳棲梧身形怔了怔,下一刻,擁得她更緊。那種力量,彷彿要將她嵌入他的身體裡,甚是疼惜,生怕放鬆片刻,她又會被噩夢折磨。
什麼叫愛情,他不知道,至少從前從未有過。
更何況,生在帝王家,哪有資格談及愛情這種可笑卻又稀世珍寶般的東西。
可是如今,他大概明白了一點,心疼,是愛情的最初表現。
在他心裡,魅妃是端莊的,大氣的,穩重的,也是他每次遇上難題都能幫他出主意,一一為他化解各種燃眉之急,是雪中炭,亦是及時雨。有魅妃在,他什麼都不用擔心,遇著朝政上不好解決的事,只要和魅妃一說,那便什麼都不是難題。這也是這三年多他會這麼chong魅妃的原因。
而如今的宋玉,卻是另一種表現。
宋玉雖沒有魅妃的端莊,卻有著從前他從未了解過的古靈精怪;她雖沒有魅妃的大氣,卻叫人瞧了總是忍不住想要獻出所有的溫柔給她。當別的女子耍盡手段玩盡心機也要攀龍附鳳得到皇帝的恩chong,可是宋玉不同,她不乖,不乖得讓他有那麼一刻甚至想要掐死她,同時又叫人無可奈何。
什麼跟魅妃情投意合相知相愛,以為他不知道麼,那都是胡扯,荒唐。她明明正常得很,又怎麼可能跟女子相愛。她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不想讓他碰他麼。如今她已經屬於他,還怕身心都給他的那天會遠麼。
宋玉就這麼軟趴趴的窩在鳳棲梧懷裡,慢慢由哭泣演變成抽泣,小聲,再小聲,最終連抽噎都停止了,靠在他的胸前,安靜得可怕。
目無焦距,心思一直定格在那夢魘之中。
東方侯所說的三月內那一大劫,莫非就是夢中所夢見的情景?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擁著。
宋玉從未想過,她在東宮的每一個動作,都有人在暗處觀察地一清二楚。
但就算她知道,也絕對不會後悔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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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的仙山狩獵,出發之前。
鳳棲梧一身金色直裰便服,腰間一條同色金絲邊紋巾帶,筆挺的身軀在這親民卻又不失皇家風範氣息的裝扮下,顯得愈加的高貴俊挺,霸氣凜然,不可侵犯。
他牽著身著華貴妃服的宋玉,挺著胸膛從眾多人前走過,身後,還跟著一列列浩浩蕩蕩的侍衛。
直到小心翼翼地將宋玉送到宮門口的那輛豪華馬車上,轉過身時,一臉威嚴地對一同前去的宇文魅叮囑:“玉兒和穎兒就交給念愛卿你了,千萬替朕保護她們二人,你若是讓她們受一丁點的傷害,朕都唯你是問!”
宇文魅當時什麼都沒說,他戴著面具,誰能知道他的心情。
就這樣,鳳棲梧騎馬走在最前面,身後帶著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從宮門口啟程,穿過長長的楚京城,很快出了城。
仙山是大楚最具神秘也是最具靈氣之山,整座仙山仙霧縈繞,山嶺周圍更是被一條圓形河流緊緊環繞,僅靠一條五米寬的崖路與外山拼接。從高處往下望去,整座山如夢如幻,恰有一種步入人間仙境的感覺,而確切點來說,更像是滄海的一顆璀璨銀亮的稀世明珠,奇異之極。
仙山與別的山嶺不同,周邊霧氣大約一兩公里遠,要去到山裡狩獵,必須穿過那片謎一樣的神秘霧氣,方可進到裡面。
然而卻也不是誰都能有幸透過那片仙霧,傳聞這片範圍大至一二里的仙霧,有一種迷惑人的幻力,人害怕什麼,它便往往就會出現那種幻象,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幸運的人能堅持到霧氣吹散的那半刻鐘,從而看清前行之路。不幸的人則還沒等到霧氣散開,便已經受幻境的折磨煎熬而死,死後屍骨無存,被霧氣吞噬。
不過這仙山之霧卻也不是每日都有散開的機會,有時半月都不曾散開,冒險進到裡邊的人則會生生死在裡邊。時間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