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憤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就不能和玉兒在一起,你又為什麼要讓玉兒死!”
突然又垂下頭來,痛苦地搖頭,劇烈地顫抖著肩膀,“我明明就已經跟你過來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玉兒,不是說會讓玉兒活過來麼,為什麼又要讓玉兒死,玉兒死了,我活再久又有什麼意思……”
如今他老不了,死不了,傷不了,滅不了,連痛都痛不了。而心痛卻比柔體上的疼痛更叫人崩潰,發狂。
“宋玉的死,不是誰造成的,那是她的命。”天帝說,“而你註定在此,永生永世,那也是你的命。你二人生來就走不到一起,相愛只會給天下六界帶來災難,我相信你也已經知道,一萬年前的蛇姬與魔尊下場如何,相信這些孟婆都已與你說起過,不用我再重複。”
“是嗎,呵呵,呵呵呵……”東方侯大笑起來,“想不到我東方侯,居然連自己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從此還要將自己葬送在此,這與死有何區別?”
“於人間而言,你便是死了。”天帝頓了下,又道,“三百年後,你可以自由活動在天下六界,可是現在,你必須歸位!”
“那玉兒呢?你告訴我,她真的魂飛魄散了嗎!”
“宋玉自有宋玉的去處。”
什麼去處?東方侯絕美的臉龐上盡是誇張的笑,“那又是哪裡?你告訴我!!”
可是這天帝的聲音,卻再也沒有傳來。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朝著無邊無際的黑暗大聲怒吼:“啊——”
一瞬間,他頭髮竟全數落白。
銀白銀白的及腰髮絲傾斜垂來,在這縷縷陰風拂來,被吹起時,他,是那麼的耀眼。彷彿這世間,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矚目閃耀之人。
他便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卻只存在於陰曹地府。
從此孤獨終老,無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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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東望,皇宮。
三天三夜的持續哭泣,震驚了天界多少仙的眼,又碎了多少人的心。連從前為虎作倀的妖魔也不忍看下去,談及人間皇后時,盡是憐憫之意。
這天,花驚舞抱著宋玉已經徹底冰冷的遺體,一步步,往外走。
本打算厚葬,卻沒想到這時,兩道身影踏雲而來。
“孟婆?”花驚舞看到來人的其中一人,登時吃驚的叫了出來。這是這幾日來他第一次露出除悲傷外的其他表情。
孟婆從雲上走下,而她身邊的,則是萬年前馳騁六界囂張狂妄無人能敵的妖魔兩界的至尊魔尊——雲夜狂,更是宋玉的親生父親。
“她還活著。”
看到宋玉下腹的那道平常人無法用凡人的眼睛瞧見的黑色熒光,孟婆心上一喜,轉身對雲夜狂說道。
“你說什麼?玉兒還活著?”花驚舞、鳳棲梧與鳳逸清,甚至是其他宮女太監等人,一聽到孟婆說‘她還活著’這話,立馬便誤以為孟婆是說宋玉還活著,一個個驚喜地看向孟婆又看向宋玉。
可是宋玉死氣沉沉的,哪裡還有一丁點的生命跡象?
“不是玉兒,是胎兒。”雲夜狂走近花驚舞,手掌停在遺體下腹上方,感覺到裡面不安分的小東西在四處亂竄,不禁唇角一勾,偏頭對孟婆道,“仙衣,如你所言,這個孩子,真的還很頑強地在玉兒體內。不愧是冥王之後,東方侯的孩子,果然了不起。”
他沒看錯東方侯,可是如今天各一方,宋玉是死了,卻也不在陰曹地府,這種距離,更讓人心痛。
“你是說,孩子還活著?”聞言,花驚舞滿眼都是驚喜,他看向宋玉的下腹,即便看不到什麼,但只要是孟婆說了,就一定不會有錯。
其他人對此話是倍感驚奇之狀,孩子還活著?怎麼可能?
鳳棲梧與鳳逸清不知宋玉有孕,兩個人都懵了,不敢置信。
“天鏡,見到義父也不打聲招呼,太叫義父傷心了。”這時,雲天鏡突然走到鳳逸清身旁,絕美的面上是慈父般的微笑,“來,快叫聲義父聽聽。”
“義父,天鏡終於又見到你了!”鳳逸清一頭撲到雲夜狂懷裡,這個少年已經依賴雲夜狂七年之久。
鳳棲梧從上到下將雲夜狂打量了遍,想起兒子之前跟他說的經歷,如今又聽兒子叫那人義父,這才知道,這個一襲紫衣有著冠絕天下的美貌的奇異男子,居然便是照顧了兒子七年之久的恩人。他連上前,頷首對雲夜狂微微點頭,“這些年多虧了閣下對犬子的照顧,鳳某感之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