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裡,安靜又默然,又似乎很孤獨,彷彿當衛寒和柳禾離開,她的身影一下子就落寞了下來。
“回去幫我問問看,宋伊隔壁的房間還有沒有出租。”衛寒沒有回頭看宋伊一眼,不過卻對柳禾說道。
柳禾還在驚恐中,答應了一聲,覺得這吩咐怪怪的,卻沒有覺出什麼問題。
宋伊看見他們的身影從暖心小區走出去,這才冷冷地掃過周圍的大樓,看了一眼那正躲在樹後瑟瑟發抖的青年,順便看了看那一口袋黑狗血。
這傢伙……恨不能泡在黑狗血裡,可是都這麼久了,也沒混出一個都市靈異傳說,做鬼失敗到這個份兒上,宋伊都覺得欺負他太沒有鬼格了。看著這臉色慘白猙獰的青年流著血淚看著自己,宋伊沒說什麼,抬腳進了樓上了電梯。
電梯門一下子開啟,宋伊站了進去,一隻手壓在開門鍵上等了一會兒。
提著袋子滴落者黑狗血的慘白青年站在電梯外,用一雙黑色的眼球僵硬地看著宋伊。
宋伊決定對鄰居友好一點。
她招了招手。
青年哭著抱著黑狗血逃走了。
被這樣冷酷拒絕的宋伊沉著臉關上了電梯的門,看著電梯變幻數字來到了自己的樓層,走進去。站在門口半晌,等了許久,才又聽到電梯的清脆的聲音停留在了自己的這一層,之後隔壁的房門被飛快地開啟。她冷哼了一聲,聽到門口頓時傳來哭聲,“嘖”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回到了房間裡,卻看見房間裡出現了好大一口袋的很熟悉的嬰兒用品。
宋伊的一雙眼睛落在這上面,看見袋子傾斜,從裡面滾出一個漂亮的小皮球。
還是厲鬼很喜歡的血紅色。
宋伊努力深呼吸,一雙眼睛露出惱怒。
衛寒這混賬!難道以為她真的是個這麼幼稚的嬰兒麼!
她一腳把這袋子踹開,對從裡面滾出的皮球,搖搖馬,爬爬服視而不見,坐在了床上,片刻,一隻黑乎乎的小身影從女孩子的頭頂漂浮出來。她一雙慘白的眼睛死死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幾隻厲鬼,片刻,冷哼了一聲,爬到了地上把其中一隻頂著一雙毛茸茸熊耳朵的爬爬服穿上,坐在搖搖馬上,搖搖馬搖晃起來,這變得毛茸茸的小身子也跟著搖晃。
黑乎乎的小臉從帽子裡露出來,發出了一聲尖銳淒厲的啼哭。
依舊超兇的。
兩隻厲鬼飄過來,把一團掙扎著的透明的東西遞給宋伊。
那團透明的東西在半空,陰冷的氣氛之中慢慢地舒展成了一個驚慌失措的中年男人的樣子。他似乎很害怕,也很恐懼,看見自己面前那張陰冷可怖的黑色的嬰兒的臉,還有那雙慘白的眼睛,他尖叫了一聲想要求饒。不過宋伊一點沒有和他說什麼“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麼?!”的心情,一隻黑乎乎的小爪子從爬爬服裡探出來,微微抓緊,男人就在絕望的目光裡被壓成了小小的一團。
他依舊充滿了神志,也依舊有著各種各樣的感覺。
黑乎乎的小爪子裡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銅球。
她隨手把男人塞進了小球裡,黑乎乎的指尖兒上,突然冒出了一縷漆黑色的,充滿了陰毒氣息的火焰。
這火焰出現的時候,整個暖心小區更加寂靜,隔壁又傳來了開門奪門逃離的聲音,幾隻厲鬼畏懼地飄遠,不敢觸碰這火焰半分。
這是最可怕的陰毒的火焰,灼燒靈魂,每一次灼燒都會叫厲鬼都痛不欲生。
黑乎乎的小嬰孩兒臉上帶著詭異滿足的笑容,在男人尖銳的哭喊裡把這火焰一同丟進了小球裡。
她當然不會輕易地叫柳總死去。
當年的雙胞胎遭受了二十幾年的痛苦與磨難,柳總當然也要被煉製二十幾年才對。
她心滿意足地把這個發出了美妙慘叫的銅球丟進了小棺材的那個空間裡去,坐在搖搖馬上,摸出了一塊餅乾,一雙小爪子抱著默默地啃了起來。
她想,她會在這個世界繼續守下去,起碼要守住二十六年,直到柳總的施加在這對姐妹身上的一切的痛苦全都討還才可以繼續下去。
不過之後還應該做什麼呢?
拍個電影,然後做個聯合直播,把孤兒院改建的錢賺到,然後……
一串手機鈴聲響起,啃著餅乾的毛茸茸的小身影突然抖了抖一隻毛茸茸的熊耳朵,半晌,不情不願地從搖搖馬上漂浮起來,回到了身體裡。
她接通了電話,聲音裡帶著幾分不耐與冰冷。
“誰?”
“小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