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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置。

這廝不過一個秦州的小土匪,也不知使的什麼手段,把個當朝輔政大臣嚇的面色慘白,出門時腳步都是虛的,可瞧他現在的樣子,一件青直裰,身姿秀挺,滿身溫雅,誰能想到他會是個八歲起就在永昌道上劫貨殺人的土匪呢?

寶如舒了口氣,拉著匹犟脖子的馬駒笑道:“瞧瞧,我給你買了匹馬回來,可它不比我的驢聽話,非得要吃我牆角的梅花,還動不動就蹶蹄子,真真要氣死我呢。”

野狐站在廚房廊下,笑道:“大嫂,騾子天生一根筋,又怎會聽人話呢?”

季明德回頭一聲厲喝:“都給我滾去睡覺!”

兩個孩子一看大哥發了怒,牽著頭騾子麻溜兒的躲了。

寶如累了一整天,洗罷澡,癱倒在床上,任憑季明德替自己揉著腳趾頭,掰著手指算道:“今兒在東市上,我瞧見這小馬駒生的好看,一問那養馬的販子,只需二十兩銀子,我就想啊,剛剛好兒,我攢了二十兩銀子呢,所以我就把它給你買回來了,往後你要出門,也可以跟別的舉子一般,騎著高頭大馬呢。”

他掌心那層厚沉沉的粗繭,揉按在她兩隻磨掉了皮,細肉紅嫩嫩的腳掌上,本是攥在一處的微疼,經他這粗掌一疏,四肢百骸熱乎乎的舒癢,舒適的寶如連連吸著氣兒。

那匹騾子跟驢拴在一個槽裡,此時正在嗷嗷叫草。

季明德終究沒忍心告訴寶如她叫馬販子給騙了,買來的非是馬駒,而是頭長不大的驢騾,驢騾非馬,能馱重物,但跑不起來,所以價格便宜。

寶如仰躺在床上,望著頂樑上根根分明的椽發呆,忽而問道:“你何時回來的?”

季明德道:“我並不曾離開,一直都在。”守在暗處,等待李代瑁來訪,並給他個深入骨髓的教訓,否則寶如在長安,那裡能有安生日子過。

寶如傻笑了半天,又道:“你乾爹方才可真夠威武,李代瑁都答應不追究我了,往後,我可以好好在長安城經營自己的賣買啦。”

季明德一雙粗手,細細揉搓她的腳掌,搓到一隻只毛毛蟲似的腳趾時,兩指一拉,咯嘣一聲,舒爽的寶如呲呲不停舌尖擺著不停的吸著氣。

他胸腔裡往外哼著笑:“若你能從此忘掉那點小賣買,閒來做點針線,跟著遠芳一起多出去逛一逛,走一走,不是更好。”

他不喜她太辛苦,可做賣買掙錢養活自己卻是寶如如今最後一點堅持。

既意見不相投,她便一笑撇過,忽而坐了起來,欠腰對上季明德一雙溫溫的眸子,圓圓兩隻眼晴靈動的寶石一般,鼻尖對著鼻尖:“你乾爹給李代瑁那封信裡究竟寫的什麼,竟把一國輔政大臣嚇的冷汗直流。我打小兒見李代瑁,他可不是一般人能唬住的呢。”

季明德亦是勾唇而笑:“你猜!”

寶如微微撇嘴搖頭:“猜不著!”

季明德笑:“這個我不能告訴你的,睡吧。”

寶如就不信了,軟息濃濃,唇對上他稜角略硬的兩瓣唇,叭嘰一口,道:“快告訴我。”

季明德兩目炯炯盯著寶如,輕輕搖頭。

寶如索性掰上他的臉,再叭嘰一口,帶著一股蜜棗甜香的濃息,也不知她這些日子偷吃了多少蜜棗和蜂蜜,甜的想讓他也挑舌進去,嘗一口。

季明德仍是搖頭。

寶如抿唇片刻,覺得自己大概做的還不夠,兩隻眼兒笑的媚媚,燈下頗有幾分胡市上那胡姬媚眼如絲的神情,恰是胡姬勾李少瑜時的嫵媚。

季明德忽而一個躍勢,將寶如撲在床上,周身淡淡一股佛手清香,賁怒之態,似粗尾高豎,張牙舞爪的猛虎一般。寶如哇的一聲叫,伸了一根指頭出來:“一年,你答應過我的,至少一年!”

季明德不語,圈牢她,兩目似燃火焰,緊緊盯著她。

他身上這股子佛手香,像是從胡蘭茵那兒染來的。

此廝豔福不淺,今天應當去了回洛陽,是吃飽喝足才回來的,理不該猴急才對啊。

寶如又重複了一遍,輕搓著雙手祈求:“一年,一年就好。”撩了虎鬚卻縛不住虎,大約就是她此刻的情形。

“往後胡蘭茵和伯孃就長住洛陽了。”季明德道。

寶如連連點頭:“挺好,兩廂離的近,方便照顧,你便往來一回,也方便。”

他依舊在她上方,絲毫沒有挪動的樣子。雙目炯炯,季明德忽而道:“寶如,我與大嫂之間,從未有過那種事情,她只是大嫂。”

寶如點頭如搗蒜:“我懂,我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