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
僅此一句,是景琰對她最後的憐惜。
接著她就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景琰將喬喬抱起,他沒有為她求情,也沒有說會相信他的話,溫柔到過頭代表的是無情,他再也沒有看她一眼,走的時候比景睿還要決絕,這是她受到的最殘忍對待。
……
喬喬的傷口不深,但血流的不少。
回來時景琰手上沾了她不少血跡,血腥味刺鼻,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忙前忙後的先找來醫生給她包紮。
“五殿下,請您配合我一下。”
直到醫生處理時才發現,她傷口裡還含了幾片碎渣,醫生按著她的手想幫她夾出,但她疼的一直哭,小手顫顫的還總往後縮。
景琰從旁邊看了一會兒,見醫生急的汗都出來了,於是沉默的走到喬喬身後,把人往懷中一帶,控住她的手就壓在了桌子上。
“來吧。”
懷中的人還在抽抽搭搭的哭著,可這個時候的景琰卻一點也不心疼她。喬喬淚眼朦朧的抬頭看向景琰,景琰垂眸回視,抽不出手來,他就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以示安撫。
“疼嗎?”
傷口包紮好後,喬喬還窩在一邊可憐兮兮的。景琰鬆開她坐到了她對面,小姑娘好像是生了他氣般,悶聲說道:“疼,我都要疼死了!”
“嗯,我知道你最怕疼了。”
喬喬也就是仗著景琰寵她才敢那麼驕縱,剛才他按著她的手讓醫生戳她傷口時,力道強勢又不溫柔,當時她疼極了,於是紅著眼眶還咬了他一口。
如今他不僅不生氣還好脾氣的對她笑了,喬喬眨掉眼中的淚水去看他,看到那人正拿著溼紙巾一根根擦拭自己染血的手指,指根修長白皙,動作優雅從容,莫名的氣場很足。
等他手指擦拭乾淨了,他似乎不滿殘留的血味,後來他又去仔仔細細的洗了遍手,回來時見小姑娘還在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他腳步慢了一瞬,向她走了過來。
“喬喬——”
喬喬其實已經不哭了,但她眼眶中還有積存的淚。景琰靠近時順手就幫她把眼淚抹去了,漂亮的眸子星光內斂,他執起她的手輕觸她的傷口,喬喬聽到他垂下眼簾對她說:“既然怕疼,那以後就別再做傻事了。”
他、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血液開始流通不暢,喬喬瞪大眼睛看向身側的男人,結結巴巴道:“哥哥、哥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景琰笑了笑,他仍舊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可喬喬卻有些害怕。
他是看穿了嗎?
其實剛才宴會廳的那場戲,是喬喬臨時起意的。
她沒有忘記景芸把她推下湖差點弄死她的事情,也從未忘記她每次的陷害。她不是不想反擊,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所以她才會藉著今天宴會廳所有人都在的情況下忽然反擊,她只是想讓景芸也嚐嚐被人陷害的滋味,打碎彩璃是個意外,她也沒想讓自己受傷。
“哥哥——”
此時喬喬心中涼成一片,她這時才知道書中對景琰的評價是多麼準確,心思深沉,善於偽裝,談笑間殺人於無形,原來這些評價指的並不是徹底黑化的他,這些特性,他一直都有。
一夜無眠,喬喬坐等那場大雪到來。
萬籟寂靜之時,外面終於飄起了雪花,從一開始就是鵝毛般的大雪,喬喬走去陽臺接了一片雪花,冰冰涼涼融化在她面板上,這次不是夢,是真實的觸感。
這一天,終於還是要到了。
書靈已經消失幾天了,喬喬不僅有些擔心它是真的消失不見了。天越亮她的心就越惶恐,她眼睜睜看著這場雪越下越大,她不敢睡覺,她怕睡著了會做預知夢,如果剛好就夢到自己眼睛瞎了,那她得是多慘吶。
天快亮的時候,隔壁陽臺的門被人推開了。
景琰面無表情的推門出來,眼眸一閃,他似乎沒想到喬喬會在,於是走過來蹲在她身側,摸了摸她的頭髮。
“怎麼起那麼早?”
他身上的氣息很冰,這種冷冰冰的溫度根本就不是室內該有的,喬喬見他穿著整齊,肩頭還有幾朵未化的雪花,眸子顫了顫,他根本就是徹夜未歸,剛剛在外面回來!
他這一晚去了哪裡?
就當喬喬心思百轉的時候,景琰似乎也發現了身上的異常。
他將手收回,動作輕緩的拂落肩頭落雪,再看向喬喬時他眯了眯眸,喬喬為了保命,故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