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以前度過的五年,自己還沒跟哪個男人如此接近過,哪怕是齊斌也一直很注意的跟自己保持一點距離。
看著這個前不久還在與自己針鋒相對,並且不怎麼落下風的小姑娘難得的窘迫,蓋勒覺得自己的心情簡直不能再好。
於是他的語氣中帶上了難以掩飾的笑意,“剛才做惡夢了?又哭又叫的。”
舟山覺得臉上的溫度差不多已經能煎雞蛋的,她總算明白有些人為什麼會那樣強烈的渴望有條地縫鑽進去,因為此刻,她感同身受!
誰不好,偏偏是這個傢伙,他竟然該死的看見了自己丟臉的樣子,話說就連舟川都沒見過自己做噩夢!真是流年不利。
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病號服已經被冷汗溼透了,兩隻手還死死地抓著蓋勒伸過來的胳膊。
努力穩定下呼吸,舟山僵硬著一張臉,一字一頓,“我很好,謝謝,請鬆開,好麼!”
面對近在咫尺的咬牙切齒,蓋勒忍不住笑了下,眼中透出來的是真實的愉悅。
懷裡的姑娘倔強的與自己對視,烏黑的眼珠就像兩顆黑寶石,閃閃發亮,蓋勒就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心裡輕輕地搔了下。
然後,他又蜻蜓點水的在舟山額頭上吻了下!
柔軟溫熱的感覺稍縱即逝,舟山愣了下,然後大腦嗡的一聲炸開。
自己該怎麼反應?
罵回去明顯不是自己的風格,而打回去?貌似又有些小題大做,而且就憑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沒有勝算呀。
可是要是沒反應,自己不是吃虧了麼!
不等舟山糾結出個結果來,案犯已經很配合的起身,帶著一點偷腥後的愉快,儀態優雅的走到外面的客廳中取了東西回來。
這是間豪華的單人病房,不光有陪護人員專用的次臥,還有客廳,會客室等等,細節方面甚至比普通的小公寓都要細心的多。
蓋勒左手拎著一個精美的雙層紅木食盒,右手拿著一束巨大的百合。
他先將食盒放到一邊的桌上,然後拿花瓶裝了清水,將百合花放進去,微微調整了下角度才重新擺回床頭櫃。
“吃早餐吧,醫生說你營養不良,要好好補養。”
正在絞盡腦汁的思考對策的舟山眼睜睜的看著小桌子被移過來,然後大大小小共七個杯盤碗碟擺了一桌,有粥有湯有煲有葷有素,配菜主菜都色彩誘人,味道也十分好。
舟山的注意力立刻被分出去一半,這是早餐?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蓋勒十分體貼的解釋了下,“因為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多帶了幾樣。”
可是舟山偏偏吃不下。
“頭還疼嗎?還是噁心?”蓋勒問道。
舟山愣了下,點頭,“嗯,有點兒。”
“胃口不好多少也要吃點,”蓋勒將面前的杯盤碗碟掃了遍,拿小碗盛了粥,“山楂栗子粥,應該會開胃,喝點吧。”
看得出來,蓋先生並不擅長做這些,盛粥的時候堪稱笨拙,不過動作和表情都十分認真。
舟山心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這讓自己怎麼發火呢?
沒盛過粥,但是蓋先生自問筷子用的還是很棒的,於是他十分靈活的夾了點酸黃瓜和五香海帶絲的配菜放到小碟子裡推過去,“吃吧。”
平心而論,蓋勒這個人,那樣的家世、門第、個人修養和能力,以及待人接物的水平和態度,都註定了他是個很難讓人討厭的傢伙,尤其是當他還抱著不想要對方討厭自己的念頭的情況下。
不過,不就是夾個小菜麼,能不能麻煩你把臉上的得意洋洋收起來?
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個一直以優雅不凡形象示人的大男人身上,委實有些不小的反差,於是舟山忍不住輕笑出聲。
然後她在灼灼的視線中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立場不堅定!
首戰告捷的蓋勒吩咐人過來取走食盒,又坐了會兒才彬彬有禮的告辭,走到門口了又頓住,轉過身來問道,“你喜歡什麼花?”
花?
正在氣自己的舟山板起臉,“幹嘛,想用對付小姑娘的那一套來對付我?”
蓋勒微笑,“對。”因為你就是小姑娘呀。
越發氣惱的舟山磨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蹦道,“屍、香、魔、芋!”
蓋勒聽後頓了下,然後直直的看過來,似乎是在確認資訊的可靠性。
舟山性子也上來了,就這麼跟他對視,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