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個祖母,可不像蕙嘉大長公主這般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像紫鸞大長公主這般強橫利落的把庶子庶女趕了出去。
他的祖母昭惜大長公主,卻是個表面溫婉賢淑,待庶出子女兒孫一視同仁,背地裡卻將他們這些人逐個養廢的惡毒嫡母。
她曾經三次懷孕,給祖父安排過六個通房丫頭,在她生產後,懷孕的通房丫頭留下來,沒懷孕的就會被打發嫁人。
她也不弄死這些通房丫頭腹中的孩子,讓她們把孩子生下來,然後送她們走得遠遠的去嫁人。
她這樣做可不是多仁慈心善,而是她在乎她的駙馬,也就是他的祖父,她不想成為一個被祖父厭棄憎恨的女人罷了。
可她這些偽善,到祖父纏綿病榻後,便一點一點的撕破了,她不在對他們這些庶出子孫好臉色,更是對他們連對個她身邊的上等下人都不如了。
“兆公子,有功夫在這兒和我套近乎,還不如好好讀書考取功名自己爭點氣。畢竟,靠別人不如靠自己穩妥點的。”柳月白已起身,她勾唇一笑看了兆康一眼,舉步向亭外走去,伸個懶腰嘆道:“有志不在年高,如今努力求上進,可還不晚呢!”
兆康望著柳月白離去的背影,緊握住手中摺扇,心裡是真不甘心,如果有捷徑,誰又願意走崎嶇之路?
鎮國王妃似是極為喜歡柳月白,這段日子柳月白頻頻出入鎮國王府,多少人看在眼裡,哪一個不得志的官宦子弟,不想娶了柳月白,好攀上鎮國王府這棵大樹啊?
可這個柳月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這麼多年來,一直是誰登門說親她都不答應,紫鸞大長公主如今又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極為寵愛,什麼都依著她,連她要當仵作,也讓她去當了。
一個女子,又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卻去拋頭露面與死人打交道,她也不覺得晦氣。
柳月白這輩子最討厭與話不投機之人相處,那可是一刻都待不下去的。
當然,也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她可憐的小侄兒,她和他再是後話不投機,也得和他相處啊!
唉!這小子,如今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送還香囊,怎麼這麼久啊?
“來人啊!救命啊!”一道小姑娘急切的呼救聲傳來,柳月白和兆康一前一後跑了過去。
湘竹跪在池塘邊的壘石上,伸手去拉她們家小姐的手,幸好有柳公子在,否則,她們家小姐就要淹死了。
翠柳伸手展臂攔著要離去的主僕二人,一臉怒火道:“你們別想害了我家小姐,就這樣輕易的離開!”
“大膽!”那小姐身邊的丫鬟一手叉腰,一手指向翠柳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攔我家郡主,活膩味了不成!”
翠柳的確是壯著膽子攔人,畢竟,這位郡主可是親王之女,那是她一個婢女,可以攔其去路的啊?
“我當是誰如此氣焰囂張呢,原來是十三舅父家的妍雅表妹啊?”柳月白已是步伐施施然走來,不疾不徐,走到翠柳身邊,隨手將她輕飄飄推到一旁,勾唇笑望著明眸朱唇的少女,笑語盈盈道:“這丫頭的確不懂事,憑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哪裡能攔得住一位堂堂的郡主呀?”
“是,是奴婢不自量力了。”雪柳低頭謙卑行一禮,她明白,這是戴月郡主為她撐腰呢。
“知道就好!這樣身份貴重的郡主你都敢攔,也的確是夠活膩味得了。”柳月白這是看到她侄兒已經把顧晨曦救上來了,人也還清醒著,她這才有閒心在這兒攔著西陵妍雅的。
西陵妍雅倒是真夠鎮定自若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也依然是半點驚慌心虛之色都沒有,望著柳月白款款施一禮,聲柔似水淺笑道:“原來是戴月表姐,妍雅有禮了。”
“妍雅表妹多禮了。”柳月白根本就不屑於再與她廢話,舉步從她身邊走過去,反手一巴掌將那個狗仗人勢的丫鬟扇倒在地,頭也未回的勾唇冷笑道:“一個賤婢也敢在鎮國王府如此撒野,我家疏淨和顧二小姐沒事便罷,若是有一點頭疼腦熱,今兒這事……妍雅表妹,可別怪表姐到時候請我母親與十六嬸,去登門問罪了。”
“戴月表姐,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咱們親戚一場,何必將小事鬧大,惹外人笑話呢?”西陵妍雅之前是一直很鎮定自若,在柳月白打了她的貼身婢女,她心裡還是鬆一口氣的。認為柳月白打了下人出氣,後頭也就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沒想到,柳月白竟然如此得理不饒人,還要將這事鬧到大庭廣眾之下去。
“妍雅表妹可以放心,今兒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