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霍漾不來了,換了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雖然也長得不錯,卻是身子單薄了些,人瞧著還稚氣未脫,哪裡就比得上成熟穩重,高大俊美的霍漾呀?
因此,明知家中晚輩羞辱了兆林,她也一直裝作不知道。
本以為,這少年昨日受了辱,今兒應該怕的不敢來了呢!
沒想到,他居然還敢來,而她想的霍漾卻是一去不復返了。
“程小姐,您請看,這是我們金雁樓新為您挑選的……符合您要求條件的人選。”兆林走上前,將一些紅花冊交給了這位程小姐身邊的婢女。
顧相思雙手捧著一疊畫卷,交給了這位程小姐身邊婢女。
這位程小姐名程卉芳,見兆林身後跟著個頭戴白紗冪籬的女子,便蹙眉不悅道:“你們金雁樓的人也太不知禮數了,有這麼不給人臉見的嗎?”
“程小姐息怒,這位是金雁樓的女畫師,因昨日不小心磕破了額頭,怕破損的容貌嚇到您,故此才戴上了這白紗冪籬遮掩傷勢。”兆林此時也不害怕了,以往被訓練出來的從容淡定,不卑不亢氣度也又回來了。
“女畫師?你們想的倒還算周到。”程卉芳這回是真滿意了,有了女畫師,回頭有些畫上的要求,也就好說多了。
程卉芳身邊的婢女接到程卉芳的眼神示意,便上前看向他們二人淡冷道:“兆公子先在此用茶吧!至於這位畫師?便隨咱們去後院小姐閨房,為小姐好好畫一幅丹青,後頭定會有重賞。”
兆林被顧相思在後戳一下後腰,他也只能蹙眉答應下了。
他受點委屈倒沒什麼,就怕這個程小姐回頭為難王妃,讓王妃受了委屈。
顧相思在臨走前,塞給了兆林一把小刀,拇指大小,卻很是鋒利。
兆林把這把小巧的匕首握在手心裡,安心的走過去,坐下來用著茶等人。
這處花廳不算是太雅緻,可能就是個偏廳吧?
顧相思跟著他們出了花廳,手裡還提著一個小箱子,以及一卷裝裱好的空白會畫卷。
“你作畫多少年了?畫功好嗎?”程卉芳走在前頭,問了句,她可不希望找個半吊子,將她畫的奇醜無比。
“我曾學繪畫十二年,最擅工筆畫,花鳥人物,皆可描繪的精謹細膩,與真人無二。”顧相思這可沒說謊,她家老爺子有位至交好友,便是最擅長工筆畫的大師,她當初便是師承的這位老先生。
直到她上大學離開本市,這才不再跟著這位老爺爺學繪畫了。
第十章 關小黑屋(二更)
“你擅工筆畫?十二年的畫功,你多大年紀了?”程卉芳曾讓人為她畫過不少畫,大都是丹青畫像,工筆人物……還真是頭次遇上。
“回小姐,我已二十有四,到年底便虛歲二十五了。”顧相思一路上看似是目不斜視,脊背挺直,不卑不亢很嚴肅。
實則,她一路上都在眼睛亂轉,左瞧右看,只是因為有白紗遮掩之下,不曾被人發覺罷了。
“二十四歲了啊?聽著聲音倒很年輕。”程卉芳隨口說了這麼一句,後頭也就不再想說話了。
顧相思識趣的也沒有再多嘴,一路隨著這位程小姐,走得腿都酸了,才到了一條兩旁開滿牡丹花的石板路上,不遠處就是一座飛簷斗拱的精緻小樓,上面過了紅框黃底綠字的匾額,上寫著兩個字——墨樓。
黑牡丹中有一種品種,她記得是叫墨樓爭春,為牡丹花中的花魁。
呵呵!這位程小姐,倒也是夠自視過高的。
進了小樓,程卉芳便去二樓閨房更衣打扮了。
顧相思在樓下準備好了一切,攤開的畫卷,筆大小筆墨齊整掛在筆架上,擺好硯臺、顏料小碟、印章、印盒、水盂、筆洗、筆筒、鎮尺等等。
之後,就是坐等這位大小姐打扮好下樓了。
女人打扮起來,那可是真耗時。
顧相思在這兒托腮等了程卉芳將近一個時辰,她可算是打扮好下樓來了。
程卉芳換了一套大紅色的白牡丹花大袖衫,戴了一套紅寶石赤金頭面,眉心是落梅妝,豔紅的唇嬌而小,臂彎掛著披帛,長裙曳地,走出小樓,來到了牡丹花叢中。
顧相思這才發現,這些個牡丹花,竟然是全是假花,是絹布做成的,真是美的以假亂真。
“你可以開始了,這樣可以吧?”程卉芳手拿一把蝶戀花羅扇,在牡丹花叢中的她,真真是明**人。
顧相思在婢女把案几搬到外頭石板路上,她盤膝坐在錦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