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陶氏也該能死得瞑目了吧?她的冤屈,她幫她申訴了。她的仇恨,她也為她報了。
而曾經在世上,也真的有一個男人深愛過她,一生只為她展顏一笑,她也算是人生之中,有那麼一點光亮了吧。
周正一拍驚堂木判道:“高賀與高頤殺害陶氏罪名證據確鑿!然高頤已死,罪名已消。高賀,判決如下,蓄意殺人,死罪!壓入死牢,秋後問斬!退堂!”
這個案子,是他接任京兆尹以來,審過的最利落,也是最糟心的一件案子了。
罪人死了一個,證人死了一個,他的仵作……做了一件還人公道的好事,回頭還得挨二十板子,這叫什麼事!
胡師爺合上案卷,唉!這個案子,心裡不舒服的何止大人一人?最心裡不舒服的,該是郡主才對。
這案子是她堅決要查清的,結果查清楚了,卻是這樣一個荒唐至極的真相。
百姓都散了,沒有人因為這件案子還死者一個公道,惡人也有惡報了而感到高興。
他們只覺得心情很沉重,陶氏最無辜,她成為了這三人之間的犧牲品,死得那樣慘,死後還被人這樣殘忍對待。
因為遇上柳月白這樣一個剛正不阿的正義仵作,她的冤屈與仇恨,才能申訴昭雪,大仇得報。
可就算報了仇又如何?她還是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柳月白最終還是受了二十大板,罰俸三個月,留職檢視。
國有國法,無規矩不成方圓,柳月白犯了國法,是皇親國戚的郡主,也得接受懲罰。
西賀國的國法一直如此,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這也是為何西陵氏皇族多紈絝子弟,卻很少有欺男霸女之人的原因。
只因國法一視同仁,是犯了錯,都得承擔著。
曾經有一位王府世子,當街打死人,便被先帝給判了斬立決。
自那以後,就沒有皇親國戚,敢仗勢欺人,觸犯國法了。
柳月白這次知法犯法,也是個真英雄好漢了。
第十九章 夢與現實(一更)
河西王
柳宜風出去一趟,拿了一瓶藥回來,遞給了他家趴在床上養傷的小姑姑。
“什麼藥?”柳月白趴在床上看書,這都好兩天了,騰蛟真生氣了,一趟沒來看她,她這屁股……真疼。
“騰蛟公子送來的,說是王妃制的藥,抹在傷口上止疼消炎,能讓傷勢早日痊癒。”柳宜風站在床邊,蹙眉看著他小姑姑說:“小姑姑,您這回是太惹人擔心生氣了,祖母……還在生你氣。騰蛟公子也生氣的到了大門口,都不肯進來看您呢。”
“他這是小氣,捱打一點沒連累他,他還生氣?我疼,我還沒委屈呢!”柳月白說著說著,也覺得自己心裡有那麼一點點委屈了,這點委屈來的奇怪,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這樣感到委屈。
對!就是騰蛟太小氣了,因為這麼點小事,也能氣她一兩天不來看她,來了都……都不進門。
柳宜風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他轉身看去,見是騰蛟來了,他無聲一笑,也就出去了。
騰蛟舉步走向床邊,還在聽她嘀嘀咕咕的埋怨他的不是,好像錯都在他,她一點沒錯一樣。
柳月白越是嘀嘀咕咕下去,越覺得委屈生氣,捏著手裡的藥瓶,委屈的扁嘴紅了眼眶道:“疏淨,你說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莫名其妙,又非常小肚雞腸的男人呢?”
“因為這個世上,總有些女人不知好歹,惹人生氣,還沒良心的背後怨恨自己的恩人。”騰蛟站在床邊,望著一臉吃驚又心虛的她,他真不該回來看她這一眼,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的錯,還在背後罵他?
柳月白一見騰蛟要轉走,她一時緊張就手撐著床要起身,結果屁股太疼了,她又趴回了床上,疼的她,那叫一個齜牙咧嘴,眼淚都出來了。
騰蛟疾步走到床邊,扶住她咬牙道:“我就是欠你的。”
柳月白一手抓住了他手臂,抬頭望著他歉意道:“對不起,是我太任性妄為,差點又連累了你……”
騰蛟望著她泛紅的眼眶,拇指撫上她眼角,心裡的那種疼越發清晰,他也逐漸意識到,自己近日來的不對勁兒,只是因為他……他看上這個不安分的女人了。
柳月白心裡多日的疑惑迷茫,也在這一瞬間清晰明瞭了。她一手勾住騰蛟的脖頸,仰頭吻上了他的唇,人是有些冷冰冰的,可唇卻是溫軟的,可見他就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騰蛟身子一僵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