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見這孩子與幾名少年聚會,那從容自若,談笑風生的模樣,哪兒還有曾經一點點膽小怯懦的樣子?
如今這樣悲傷難過望著他的目光中,充滿了譴責與痛心,令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與這個變化太大的兒子對視了。
外頭駕車的馬伕也是個練家子,前後跟著騎馬的黑衣侍衛十多名,他們的隊伍行駛在化凍的大道上,倒是一點沒有影響速度。
而在馬車裡還有另一個人,對方頭戴黑紗斗笠,懷抱一把重劍,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森寒的煞氣。
秦守仁眼神怯怯的看了對方一眼,他也不敢給他兒子鬆綁,只能抱著他兒子,避免他兒子在顛簸的馬車裡撞傷了頭。畢竟,這是他秦家唯一的骨血,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心疼的。
可是在生死麵前,他還是貪生怕死,答應了這群人的威脅,由他去引了他兒子到了偏僻巷子裡,這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
秦三才心裡很痛苦,他可以感受到父親對他的心疼,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爹要帶著壞人來抓他?還把小姑父派來保護他的人打成重傷?
而這些人又要做什麼?抓他是什麼目的?不會是要算計小姑姑吧?
“不好!有人追來了,棄車上馬,快!”外頭有人喊一嗓子,便拔劍劈開了馬車。
馬伕拔劍除去駕車兩匹馬身上的套索,伸手抓過秦守仁,跳上馬背,一手勒住韁繩,馬不停蹄的向前疾馳去。
秦三才被那個抱劍的男人提起來飛向一匹馬背上,這樣的顛簸衝撞,他吐出了嘴裡的布團,如刀子般的寒風颳在他臉上,生疼生疼的。他禁閉著眼睛和嘴巴,耳邊傳來的是兵器交擊的聲音,以及……
金鸚鵡拉開一把金色大弓,搭上一支銀箭,箭頭泛著幽藍之光。
箭離弦,破空之聲逼近那男子點背後,對方縱身飛起,腳尖點在馬鞍上,轉身拔劍迎上飛速射來的箭矢,手腕一轉,打落了那支銀箭,而他握劍的手,卻已是虎口崩裂出血,有些略微的握劍不穩。
“不想死的就把人留下來,該壞老孃的生意,老孃可敢帶人搗了你飛龍閣!”金鸚鵡臉上戴著金面具,一襲紅衣在風中狂肆的飛揚著,她手中那把金弓,便是她的成名武器,武功再高的人,都絕對躲不過她五箭齊發,因為她愛下毒,那怕射不死人,也能毒死你。
男子似是很驚訝追人的竟然是金鸚鵡,這個四大洲十大殺手樓主中唯一的女人。
這個女人極為的心狠手辣,武功又高強,西賀國其餘兩大殺手組織老大,根本就不願意和這個瘋女人槓上。
“蒙蛇,你別忘了你的任務!”這群黑衣人的領頭人,戴著一張鐵面具,冰冷的眼神投向在金鸚鵡出現後,已有些猶豫的戴斗笠男人。
名蒙蛇的男子,的確是心中戰意在減弱。一個殺手是不怕死,可同樣也很惜命。
老大曾和他們所有人說過,遇上金鸚鵡,不想死就趕緊跑。
因為在西賀洲的黑道上,沒有人敢招惹這個女人,也沒人敢和她比狠。
那怕是見到她就逃跑,也沒有誰會去笑話你。
因為,金鸚鵡代表的就是死亡,誰敢與她為敵,只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蒙蛇!”那名黑衣人氣的怒吼一聲,可還是沒能阻止蒙蛇的離開。
金鸚鵡見飛龍閣的人走了,她高站在積雪的樹幹上,手握金弓垂在身側,風吹揚起她狂肆飄舞的紅衣,她一手抬起指尖繞玩一綹情絲,勾唇妖嬈一笑:“多少年了,除了那幾個死鬼,可沒人再敢這樣挑戰我的耐心了。”
叮鈴鈴~
清脆的鈴聲響起,金闕樓的殺手已是前仆後繼的圍攻起了那群黑衣人。
秦守仁已經被人拋下,滾入泥濘中,頭磕在路邊一塊石頭上,便是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秦三才也已是很危險,馬瘋了,一個勁兒的往前奔跑,他只能俯身趴在馬背上,雙腿夾緊馬腹,不讓自己從馬上顛下去。
“金鸚鵡!”那名鐵面具男子眼見著自己帶來的人一個個倒下去,想著完成不了任務也是死,索性便下了同歸於盡的狠心。
秦三才已被馬甩了下去,他比較幸運,滾入了冬雪掩蓋的枯草裡,摔了一身的雪,翻身吐了嘴裡的雪,藍天白雲的陽光中,他看到一個黑影越來越大,雪亮的鋒利劍尖,一點一點在他瞳孔中擴大,他心情卻是莫名平靜的緩緩閉上了眼睛,如果這就是他的結局,那他就認命了吧!
金鸚鵡站在樹幹高出,三箭齊發,一箭殺的是妄圖逃走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