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了,墨斯似乎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連渾身上下氾濫的冷氣也收斂了一些。
墨斯的住所很乾淨;乾淨到都有了些空曠,除了必備的傢俱與剛剛添上的人魚用具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裝飾性的東西,格外凸顯出了主人冷硬銳利的氣質。
從醫院離開後;亞就難得地安靜,沒有像之前那般挑三揀四地不滿;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墨斯索性就順著他的意願將他丟到一邊,不再理會。
儘管墨斯很想要在隋垣身上嘗試一把之前學習的“如何照顧人魚一百零八式”,但是礙於外人在場,他不好做的太過分,也只得任由隋垣學著亞的模樣自己照顧自己,偶爾才藉機搭一把手。
吃過晚餐之後,時間已經很晚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兩條人魚都有些精神不濟,開始呵欠連天。墨斯將收拾餐桌的任務交給家用機器人,自己則將兩條人魚帶去了浴室,好讓他們清洗一下,然後上床睡覺。
墨斯家的浴池很大,即使是塞了兩條人魚也絲毫不顯得擁擠,甚至還能讓他們自由地遊動。填飽肚子後的亞稍稍精神了一些,被溫熱的水泡著,整個身體都泛出淡淡的粉色,而他在看到對面鏡子裡映出的自己後,露出了又是嫌惡又是憂桑的表情。
“怎麼了?”作為一條乖巧貼心人魚,隋垣適時疑惑地歪頭看向他,詢問道。
“沒事。”亞有些煩躁地甩了甩尾巴,翻了個身背對著鏡子,靠著浴池的邊緣,有些心神不寧地搖了搖頭,隨後看著隋垣,語帶歉意,“今天……對不起。”
隋垣眨了眨眼睛,一臉的莫名。
“因為我的原因,害得你的……伴侶……”亞將“伴侶”兩個字說得極輕,畢竟他還是有些沒辦法接受人魚和人類這樣的關係,“害得他受傷了,而你也不得不離開他,這麼傷心。”
不得不說,在離別的時候,隋垣的那場哭戲簡直是感天動地,硬生生地將亞原本對他五分的歉疚哭成了十分,只覺得自己就是那十惡不赦棒打鴛鴦的大棒槌。
聽到亞這麼說,隋垣估摸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說什麼都不太對,於是乾脆嘴巴一撇、眼眶一紅,醞釀出了眼淚,活脫脫地是被突然點到了傷心事的模樣。
看到隋垣要哭,亞嚇了一大跳,他知道隋垣愛哭,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脆弱。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的亞手足無措了半天,然後僵硬地將抽抽噎噎的隋垣摟進懷裡,拍了拍他的後背:“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說了,你……你別哭啊……”
隋垣嚶嚶嚶地靠在亞的懷裡,一邊梨花帶雨著一邊腹誹——他其實真的是不想哭的,但是誰讓藍這個角色永遠是哭戲比臺詞多呢!
就在這關鍵時刻,浴室的們被推開了,換下軍服、穿上居家服的墨斯走了進來,一眼看到浴池裡依偎在一起的兩條人魚。
頓時,原本溫度堪比桑拿房的浴室便進入了寒冬臘月。
“怎麼回事。”墨斯的語氣低沉冷冽,帶著濃濃的質問的味道,隋垣嚇得一抽,反射性地將眼淚收了回去,從亞的懷中離開,而同時,亞也瞬時間鬆開雙手,一臉因為弄哭了隋垣的心虛,“我……我說了錯話,把他弄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墨斯陰沉沉地瞪了亞一眼,走到浴池邊,朝著不知何時縮到角落裡的隋垣招了招手,表情柔化了些許:“過來。”
隋垣遲疑片刻,又看了看亞,以警告墨斯現在還有另一個人在場,不能太過分,這才不甘不願地朝他遊了過去。
墨斯將隋垣攬在懷裡,摸了摸他的頭,然後看向亞,語氣中帶著淡漠的意味:“藍是客人,迪瑪還在醫院,你要好好看顧他,無論何時都要讓著點兒。”
亞連連點頭,按照隋垣那個性子,他也完全不敢欺負他啊!只要他一哭,任誰也都會心軟的!
得到亞的保證,墨斯這才像是稍稍滿意了一些,然後站起身,開始脫衣服。
隋垣靠在池邊,反應慢了半拍,莫名地抬起頭,而亞則猛地臉色劇變,警惕地瞪著眼睛:“你幹什麼!”
——如果是在原本的世界,住過宿舍混過澡堂的亞是絕對不會因為“同性”在面前寬衣解帶而有這麼大的反應的,只不過來到這個世界,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他就難免有些精神緊張。
墨斯冷淡地掃了他一眼,似乎在嘲諷他的自作多情:“迪瑪剛剛打電話過來叮囑,說藍今天要洗髮,他自己大概不會弄,讓我幫著洗一洗。”
亞鬆了口氣,但是仍舊對於僅僅才剛剛脫了上衣的墨斯有些目不忍視,他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