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早到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知道羅清影對他的心意,可是他對她卻沒有半點心動……
許是父皇發現了羅家意圖不軌,便下了旨將羅清影許配了他,希望藉此來牽制羅將軍,誰知,羅家還是背叛了皇室,背叛了祭月國,自動將城門開啟,引敵入宮來……
當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必須剋制自己的感情,隱忍所有不公的一切,接受這政治性的婚約,可當他失去太子之位,失去一切的時候,他不再是祭月國的太子,而是無拘無束的裴玉珩……
他不喜歡她,亦不想欺騙她、利用她,所以一直冷酷的對待她,不加掩飾,甚至於無情,只希望她有一天能明白,忘了他……
可惜,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他最不想糾纏的人,卻如此糾葛一生,難分難離,他想讓她斷了這份念想,她對他的愛卻是有增無減……
裴玉珩不解,亦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只能一味的冷酷到底,扮演好壞人的角色。
羅清影明白,裴玉珩一直都是如此,可今日不同往日,她怕再這麼下去,她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傷害他,狠狠地折磨他,這樣才會讓她的心好受一點,不要只讓她一個人獨自傷心……
羅清影眸光一暗,默默地低下頭,幽幽的開口道,“裴哥哥,你知道嗎?明日,我就要大婚了……”
人生何其可笑,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錯過自己心心念唸的人,而嫁給一個毫無交集的人……
“不過,就算我嫁給了他,你依舊是我的人,我一日不得解脫,你便一日不能離開,我一生不得解脫,便將你囚禁一生……”
羅清影冷笑幾聲,猛地踮起腳尖,抱住裴玉珩的脖子強吻,想要透過他的觸碰,遺忘久積心中的苦澀……
吻一個不愛的人,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裴玉珩都噁心的想吐,無奈手腳被鐵鏈銬住,讓他無法推開眼前的人……
這時,忘情沉醉的羅清影,也感到裴玉珩的不對勁,連忙鬆開了他,一臉關切,“裴哥哥,你怎麼了?哪裡覺得不舒服?”
“咳咳……”裴玉珩只感一陣反胃,猛地咳嗽幾聲,冷冷扭過頭想吐,但吐出來的只有酸水。
見狀,羅清影猛地一怔,隨即低笑出聲,狠狠地將尖銳的指甲戳入裴玉珩的傷口中,攪弄著他流膿的壞肉,苦澀道,“原來,你竟是這般的厭惡我……哈哈,既然我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羅清影面色一沉,毫無表情的注視著裴玉珩乾嘔的動作,嘴角微動,吐出冷冰冰的字眼,“來人!給我打斷他的腿!”
守在牢門的獄卒,彷彿邀功一般,連忙跑了進來。一人拽著裴玉珩的頭髮,將他粗暴的拖了下來,一人挑了幾塊帶刺頭的長棍,狠狠地踩在裴玉珩的腿上,拼命的毆打,不一會,衣服已經滲出了鮮血,緩緩的滴落在地。
“啊——”本以為這副不堪的身體,再經歷多麼狠厲的刑罰,都不會有任何感覺,但此刻腿上強烈的刺痛,讓裴玉珩的額際滲出一層冷汗,不禁低低的吼出聲來。
“哈哈……疼嗎?痛嗎?我親愛的裴哥哥,你現在所受的,都不及我的萬分之一……”看著裴玉珩痛苦的模樣,羅清影卻是放聲大笑,上前捏住他的下巴,欣賞著他此刻的醜態,“我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打斷你的腿,生生毀了你,天涯海角,看你能逃到哪裡?”
“哦,對了,我忘了,你還有一個妹妹,好像叫什麼……夜楚燃。哦,不,應該說是萬聖嫣,她也被我殺了,哈哈,沒有人會來救你了,你這一生都別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一個月來,被關在這陰暗的地牢中,裴玉珩被打得體無完膚,昏睡之際,他做了很多夢,夢見了他的父皇,他的母妃,甚至還有他的妹妹——夜楚燃。
一瞬間,他也明白了很多事,一直以來,他只想著報仇復國,儘可能利用所有的人,來謀求最大的利益,這是他商人的本性,多年累積,難以改變。
可是,到頭來,鬼域滅,錢財空,他才明白,這個世上最珍貴的不是錢與權,而是一份至真至純的親情……
可等他明白的時候,似乎已經為時已晚。
“嫣兒,他真的死了嗎?”裴玉珩輕嘆一聲,眸中褪去了冷漠的顏色,不盡著急與擔心,啞著嗓子問道。
從來不肯為她染上笑意的眼睛,此刻卻為他人的生死幽暗,從來對她冷若冰霜的面孔,此刻卻為他人眉頭緊皺,從來不肯委曲求全的傲骨,此刻卻為他人放下架子……
裴玉珩的一切表情,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