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上被比下去了又如何,她並沒有覺得自己真的不如餘酒,而且就算是一時被比下去,也不會是一世都這樣。
之前她心裡轉不過彎來,對進宮有抗拒,此刻有了目標,第二天她就進宮求見皇后。自從那一次之後,潘家可再沒有人來鳳儀宮,皇后煎熬不已,思念女兒,乍一看到想也不想的就讓她進來,潘悅首先告罪,“上次是臣女對皇后多有不敬,多謝娘娘沒有和臣女計較。”
皇后實在不想因為這和女兒有了隔閡,十分想解釋清楚,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根本說不清楚,都是她之前矇騙她!
她哪裡感覺不到,女兒對她已經不復之前的親暱,只是表面功夫而已,顯然還沒有釋懷,而潘悅陪著皇后說了會兒話,已經心生不悅,既然不喜歡她,何必這麼惺惺作態?見她還要長篇大論下去,她道,“公主可在宮中?不瞞皇后,今日臣女進宮,除了看望娘娘,還有一事找公主。”
“什麼?”陪著女兒說話的皇后猛然從床上起來,頭也疼了起來,驚慌的看向潘悅,“你找她何事?”
她如此的心機深沉,她尚且被她矇蔽了十幾年,如果她想對阿悅做什麼,豈不是更加容易,“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
“娘娘!”潘悅忍不住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意識到之後立刻又壓低,“我是找公主有些私事,我並不會對公主做什麼。”
意識到她又誤會了,皇后驚慌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無力的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是你姑姑,你稱呼我為姑姑就好。”
潘悅:“娘娘客氣了。”
看她這樣,皇后心痛如絞,母女相見卻不相識,女兒更是對自己誤會甚多,甚至想勸說女兒小心都做不到,她艱難的道,“我讓人帶你去。”
她怕潘悅吃虧,而在潘悅耳中,只覺得更加氣憤,她只是去找涇陽公主說會兒話,難道她洪水猛獸不成,居然還要派人跟著?潘悅離開的時候,簡直是是難掩氣憤。
皇后差點掩面哭一場,看著女兒的背影,之前冒出來的某個念頭再次出來,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難道她活了這麼多年,戰戰兢兢的在後位上這麼多年,到頭來自己和女兒要看這麼一個人的臉色?
“不行,本宮要好好想想……”
此刻在皇后眼中,餘酒早已經不是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孩,看她做的事情,哪一個不是暗藏深意?現在和太子都能打的火熱,就能看出她的心機如何。
潘悅到了福安宮後,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這位表妹,除了那偶然一次見面,再後來在茶會上遇到了幾次,只是她有心結,並非認真想過她這個表妹,而現在卻不一樣,潘悅道,“之前一直甚為敬佩公主的書畫,想要和公主交流,卻一直沒得閒,希望今後有時間。”
之前只是匆匆一面,潘悅就留下了公主未免太過高傲的想法,她也是天之驕女,並不需要諂媚恭維她,而此一時彼一時,此刻她說了這麼多,涇陽公主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矜持而又倨傲,可偏偏她此時不能再轉身而去,潘悅心道,至少她是公主,這個頭低的不算難看。
她抽出輕紗,“這是裴奕裴公子讓我交給公主的,說是曾答應過您,他說到做到,這上面便是曲譜。”
餘酒接過來隨意的看了下,臉上的笑意似乎深了一點,“對,這是歐陽子作的那首曲子,我之前在野史上看過一定的記載,那日裴奕提起的時候隨口一說,沒想到那首曲子居然在裴家的藏書樓,他正好看過,真的太巧了。”
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巧,她去蓮臺山都能碰到進京的裴奕,她仔細看了,提起裴奕,這位公主並未有什麼不同,眼中並無愛慕羞澀,輕鬆隨意,似乎就是一個有趣的人,潘悅鬆了口氣,如果涇陽公主對裴奕有意,那就麻煩了,她道,“不知道公主可有什麼讓我轉交的?”
說完後又忍不住的道,“之前公主經常出宮參加茶會,怎麼近日不見公主?”不然裴奕也不會生出讓她傳話的念頭。
餘酒道,“是有些事情,這些日子不便出宮。”她的話讓潘悅放下了最後一點提防之心,她不出宮,最好。餘酒笑意更深了一點,隨手拿起書案上的一卷書,“裴奕把曲子給了本宮,本宮不能白受了,這是一本本宮近日才找到的孤本,就當做謝禮,勞煩表姐把他帶給他好了。”
潘悅收好,又陪著她說了會兒話,這才告退。
潘悅得了書回去之後就派人去裴家詢問,裴奕很快回了,她帶著木匣子去了他說的地方,潘悅把匣子遞給他,裴奕並未立刻開啟,“這次多謝潘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