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丫頭也學會找藉口偷懶,不但如此,還把四丫那賠錢貨也拽上了,等回來非得扒她們的皮不可。
沒成想推門進去,不經意抬頭一看,嚇得魂都快沒了!
“啊,有鬼啊!”
要說顧大河現在這個樣子還真跟鬼沒啥區別,一手拄著棍子一手抓著已經綁好的腰帶,一隻腳站在柴火上,另一條腳呈不自然地扭曲著。最重要的是,顧大河面色青紫,渾身正不停地哆嗦著,抖著腳下的柴火‘沙沙’作響。
被陳氏這麼一叫,顧大河也嚇了一跳,身體一晃眼見著就要摔倒。
幸好手裡緊緊地抓著腰帶,一時間倒是摔著。
只是破舊的腰帶似乎不堪重負,伴隨著令人牙疼的‘咔嚓咔嚓’聲響起,再也無法負擔起顧大河的重量斷裂開來,顧大河也隨之摔倒在地。
也不知是腿太痛,還是怎麼一回事,摔倒在地的顧大河整個人都懵了。
與此同時,陳氏那高吭的尖叫聲也引來了人,也許是因為張氏的事情,柴房給人的感覺不太好,沒有一個人衝進柴房裡面,直到陳氏連滾帶爬地跑出來,指著柴房哆嗦地說了兩個字‘老三’,眾人才衝了進去。
柴房裡,顧大河木木地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順著他木木的目光看上去,一條斷了的腰帶掛在房樑上,正幽幽地飄動著。
真正駭人的是顧大河的那條傷腿,呈不規則地歪在那裡,斷了的骨頭從皮肉中穿透而出,流出的血液不是紅的而是黑的,並且微微發臭。這情景比當初看到張氏上吊還要駭人數倍,讓這些所謂的親人們眼睜睜地看著,卻沒一個敢上前去。
三丫躲在眾人後面,從縫隙裡幽幽地看著,擋在她身前的是顧二丫,那時不時跳起來的身子幾乎將三丫的視線全部擋住,小小的門口並不能讓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裡面的情況,三丫收回看向裡面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顧二丫的後背看了一眼,然後轉身朝三房快步跑了回去。
顧二丫莫名地感覺後背一寒,如同被毒蛇盯住了的感覺驚得她回頭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暗自嘀咕一聲:“這大清早的真冷!”將衣服攏了攏,又眼巴巴地往裡頭瞅。
聽說三叔上吊了,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三丫很快便跑回三房,在房門口猶豫了一下才急急地衝了進去:“娘,娘,不好了,我爹他在柴房裡上吊了!”
張氏呆了呆,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不過很快就從炕上爬了起來,連鞋子都沒有穿就跑了出去,看樣子肯定是去柴房了。
三丫在後頭靜靜地看了看,又回身將張氏遺棄在地的鞋子拿上,慢悠悠地向柴房走去。
四丫跟在身後,直接哭了起來,抓住三丫的衣袖問道:“三,三姐,爹怎麼也上吊了?”
三丫將兩隻鞋子併到一隻手上拿著,空出來的一隻手摸了摸四丫的腦袋:“留兒不要怕,爹他沒事,那腰帶太舊了,爹還沒上吊就斷了,所以咱爹還活著。”只是活著跟死了沒啥區別,腿都成那樣了,還有救嗎?
四丫聽著終於是定下心來,雖然還是一臉害怕地抓著三丫的衣袖不放手。
三丫卻是越發的沉默,眼神也變得有些陰惻惻的,很快就要當沒爹的孩子了麼?做久了有爹跟沒爹一樣的孩子,卻沒做過沒爹的孩子,不知道那滋味會是如何?自己倒是無所謂,只是……扭頭看向四丫,眼中閃過莫名的複雜。
伸手摸了摸四丫跟雜草似的頭髮,心疼道:“留兒,爹不太好了,你要是想要爹好起來的話,去找大姐,只有大姐才有辦法讓爹好起來。”
四丫跟著三丫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向門口飛奔而去:“我去找大姐!”
還真是個傻的!三丫在心裡頭默默道。
看了看手中的鞋子,三丫又慢慢悠悠地向柴房走去,天氣還那麼冷,孃的身體還沒好,不應該光著腳的,不然要是病倒了怎麼辦?
張氏扒開人群衝了進去,看到如此恐怖場面也是嚇得倒退了兩步,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趕緊跑了上去,跪坐在顧大河面前想要將顧大河扶起來。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況兩人做了半輩子的夫妻,心裡頭再怨也不能不管啊。
可真正想要將顧大河扶起來,張氏卻是無從下手,急得臉都白了。
相對於張氏的著急,家裡人卻是連靠都不敢靠近一下,那個樣子的顧大河看起來實在駭人了些,跟故事裡描述的惡鬼何其的相似,就連周氏這個當孃的也哆嗦著不敢靠近,甚至連吭都不敢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