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著讓人看不透徹的深意。略一抬袖,厚重的殿門朝內開啟,自殿外進來一個黑衣人,細看過去,正是那日與他同往赤炎國神澈宮的尊使宿遷。
“宿遷拜見君上。”
司卿然抬手示意他起身,“宿遷,孤叫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宿遷拱手回道:“回稟君上,神澈宮一夜被滅,未留一個活口。另外神鳳族……”他說道這裡便頓了一下,抬首看了一眼冥君,不知該不該將此事相告。
司卿然見他欲言又止,眼眸一冷,追問:“說!神鳳族如何?”
宿遷見君上示意,只得一一道來:“據屬下所派的冥使來報,所有神鳳下落不明,族長離映天也不知所蹤。”
“速派冥使繼續去探,務必查到離映天所在。另外,孤要離開幾日,幽冥日常之事便交由你與四位長使處理。”司卿然一臉正色,吩咐宿遷。
當日人間與鳳兒匆匆一別,至今不過月餘。
赤炎國與神鳳族卻在這一個月遭遇了鉅變。
上回自得了她的訊息,不顧戒律親往人間一趟,起碼折損了他百年修行。修行倒在其次,若被天君知曉他私入凡間,定要遷怒幽冥國。
如今赤炎之事,天界想必早已知曉。自己正好以尋找神風公主為由請旨往人間一趟,將鳳兒接回幽冥國,免得夜長夢多。
☆、第五十五回 精心籌謀
除夕之夜,風雪交加,臨近亥時,終是漸漸停息。
因君主大壽,雖是夜深,錦雲殿內依舊燈火通明。
可除了長廊下那些嫣紅璀璨的宮燈,有幾分華貴之感外,宮內的裝飾一派素雅之風,完全沒有宮中該有的富貴奢華之感。
不知為何,自發現如玉偷偷跟著她,離鳳梧心中的懼意竟漸漸平復,心安許多。眼下雖是被楚顏一路拽著進來的,仍舊沒忘了環顧四周,打量著她如今身處的這方宮室。
藉著宮燈明亮,鳳梧見這寢殿格局甚好,比之往日在宮裡時曾去過的幾處夫人寢殿都要寬敞。室內床榻、傢俬皆用料上乘,但色調卻並不是皇家慣用的燙金、暗紅,而是一律原木之色,貴而不俗,古樸之中透著淡雅。
“這錦雲殿果然非同一般,莫非是他那色鬼老爹的寵妃所居之地?”離鳳梧在心裡暗暗猜測,一雙靈動的眸子來回掃視著,面上看著只是在欣賞這宮室的陳設,實則是在尋找如玉的身影。
只可惜,如玉似乎並未跟來。
離鳳梧心裡微微有些失落,忽覺手間一鬆,卻是楚顏一直緊握著她的手終於鬆開了,她旋即將手負在身後,又往後退了幾步,刻意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楚顏並未在意她的舉動,只是自顧往前走了兩步,抬袖輕拂起身前的落地紗簾,卻見內裡顯出一張足有丈餘寬的玲瓏雕漆大床,床上整齊地擺放著通紅的龍鳳呈祥錦被,還有一對鴛鴦金線枕,金枕旁擱著一對通體碧綠的玉如意,在柔和的燈光下,閃爍著清冷的光。
離鳳梧怔愣在原地,直覺該要逃離,卻透過那縷清冷的光,瞧見楚顏的藍眸中有水霧氤氳,眉宇之中流露出她陌生的哀傷。
她突然有一種莫名的衝動,想要去撫平他眉宇間的哀傷,卻在她抬腳時,聽得他一聲輕嘆。
隨後便是他一貫冷漠的語調,“這裡原本是我母親的寢殿,她因生我而死,宮中人都道此處為不祥之地。”他轉過身去不看她,他只說這宮殿是不祥之地,卻未說他亦被稱為不祥之人。
離鳳梧看著他的背影,這才明白他為何總是再三問她,是否知道錦雲殿是什麼地方,原來這裡不僅他降生之處,更是他母親離世之地,難怪他會那樣失常。
楚顏接下來的話,令離鳳梧逐漸明白了一些事,“母親下葬後,君父便命人封了錦雲殿。我原以為這一生再不會有機會踏入這裡,沒想到,今夜卻是託了鳳梧的福了。這殿中擺設與母親在世時,全無二樣,只是這龍鳳呈祥的錦被與鴛鴦枕卻是為了鳳梧準備的。”
因他始終背對著她,離鳳梧看不到他的神情,卻能聽出他聲音裡充滿了悲傷與落寞。原來他也是個可憐人,一出生就沒了母親的照拂,他在這宮中是如何長大成人的呢?想必一路的艱辛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難怪他的性子這麼乖僻,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看那楚少風對他的態度也能猜出一二,大概他不是什麼受寵的公子,不然以他長子的身份再加上如今這樣的年紀,早該立了儲君才是。
離鳳梧回想這半年來,他似乎一直在討楚少風的歡心。
從當日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