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後。便聽得殿外廝殺聲漸起。忘川殿內那抹紅影緩步走到殿外。清冷孤傲的臉在朝陽的照耀下。卻顯不出一絲暖意。只是他一身火紅的長袍立於無暇峰顛的冰雪之間。尤為醒目。
但此刻幽冥戰火已燃。分成兩派的幽冥使正在為各自的使命奮力血戰中。全然無人察覺到無暇峰上的變化。
這正是他想要的。他原本就是想要親眼看著幽冥國亂。離魂淵中的幽魂無所依附。自可為他所用。
只是萬萬未曾想到的是。冥君弒殺天界君後的訊息傳到幽冥時。並洠�莧繚ち現幸話閽詮�諞�鴟茁搖7吹谷迷�揪退樂矣譖ぞ�撓內な褂�油漚帷6嶽牖暝ǖ目詞匾啻遊此尚浮�
不得已。他只得走了最後一招險棋命暗藏於幽冥多年的心腹宿遷。趁冥君被困天界之時。以武力奪取幽冥君主之位。
如今看來。這一招棋雖然有些冒險。倒不失為一招好棋。
起碼。幽冥國如今依然亂成一團。就連鎮守在離魂淵外的一萬精兵也已上陣殺敵。他想要的便正是此。
離魂淵中關押的都是最陰狠毒辣的幽魂。他們日夜受嗜血鑽心之痛。永世不可入輪迴獲重生之道。
這些幽魂甚難駕馭。即便是日夜施以極刑也只可勉強鎮住。離魂淵周遭有歷代冥君所施結界。為的就是讓這些幽魂永世不能逃脫。
但如今冥君身陷囹圄。長使宿遷又挑起幽冥戰亂。戰火波及甚廣。就連遠在忘川河另一端的離魂淵結界亦有輕微損毀。原本鎮守淵外的一萬精兵早已加入紛亂的內戰之中。而守護淵口的四名長使雖竭力施術想要修補結界。但終歸是力不從心。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已有數以百計的幽魂從離魂淵中逃出。
一切皆如他預料的一般。這些厲魂雖難掌控。卻依舊有許多幽魂踩著他的傳送符文中渡過了幽冥河。去往人間碧水。攪得人間烏煙瘴氣。疫病肆虐。凡人苦不堪言。
當這訊息傳到九天宮闕時。天君尚在為冥君逃獄之事向孟洛與莫長青問罪。
凌霄宮中。孟洛面無表情。跪在神臺之下。而他身旁放著一具早已冰冷的屍身。面色蒼白。雙目圓睜。正是女侍牡丹。
再看大將軍莫長青濃眉緊蹙。滿臉愧疚。不時撇眸去看那牡丹的屍身。心中頗覺惋惜之時。又痛恨那下手之人的狠毒。
“你二人可知罪。”步風傲的聲音顯得有些乾澀。卻依舊不失天君的威嚴與氣勢。
大將軍莫長青是年輕一輩的神仙中。他甚為看好的。當年天宮歷經仙魔大戰。天界仙家死傷甚多。以至許多神職青黃不接。他只得將天宮的安危都交到了這位新晉的將軍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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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鳳族滅尚在眼前。他最寵愛的君後竟在自己的寢宮遭人毒手。而嫌疑最大的冥君如今公然殺人逃獄。莫長青卻直到冥君與離鳳梧雙雙逃離了承天門之後。才有所察覺。
聞得天君震怒。莫長青慌忙伏地叩首。道:“長青有罪。請君上責罰。”
步風傲微微搖頭嘆息。撇眸又看了孟洛一眼。神色中有掩藏不住的失望。
神君孟洛靈力高深。卻為人冷漠。掌管天界刑罰。已有數萬年。從未出過任何紕漏。
可如今卻被那冥君司卿然與神鳳公主離鳳梧避了耳目。逃出重兵把守的一線天。此事若傳揚開去。只怕他這神君一職也要易主。
莫長青雖知己過而認罪。可孟洛卻依舊一臉冷漠。不言不語。惹得步風傲著實有些惱怒。便低喝一聲。道:“孟洛。莫非認為孤錯怪了你。”
語落時。凌霄宮內氣溫竟驟然下降。幾乎跌至冰點。顯然天君動怒。非同小可。
一旁的莫長青是個爽直之人。素來古道熱腸。眼下雖然自己也是有罪之身。可見神君孟洛這般不知進退。不由替他擔心。
暗地掐了個傳音決。想要勸一勸他。“神君。君上正在惱怒之際。神君若有苦衷何不直言。”
末了。又撇眸望了他一眼。
孟洛終是眉頭微蹙。俯身向天君深深一拜。沉聲說道:“君上息怒。孟洛自知罪孽深重。稍後自會往天刑司領罰。只是如今尚有一件要事。還請天君明示。”
“何事。”步風傲見他開口。終是隱去眸中怒意。沉聲問道。
孟洛之言尚未說出。殿外已有承天門守將飛身急報。只道幽冥國亂。幽魂四散逃離。人間碧水一夕之間疫病肆虐。萬千凡人因此無辜喪命。
守將之言猶如驚雷劃過長空。令在場之人皆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