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陽嘴巴里說出來嘛。
可是瞧著湖陽哭得那麼慘,天子憋著,沒打斷。
等湖陽說完了,天子冷哼一聲,“說吧,是誰給你支的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府裡的面首可是一個都沒少,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洗心革面。你分明是在哄騙朕!”
湖陽渾身一抖,“等回去,女兒就將那些人全部遣散。”
第345章 簡單粗暴
“將人遣散後,就天天去找你的小高僧,是這樣嗎?”
天子的話,一如既往地犀利,直指核心。
湖陽心虛,弱弱道:“那,女兒每隔三天去見一回小高僧。女兒現在正是迷途知返的關鍵時候,不能時常聆聽小高僧高深的佛法,女兒擔心自己意志不夠堅定,又回到過去那般荒唐的歲月。”
“你現在就很荒唐!”天子都被湖陽給氣笑了。
他要是相信了湖陽的胡說八道,那才是真正的昏君,連真話假話都分不清。
“一派胡言,巧言令色,粉飾太平。你還有臉說迷途知返,重新做人,菩薩信了你的話都會遭天打雷劈。”
天子的用詞,一個比一個嚴厲。
湖陽嗚嗚咽咽地哭泣,“女兒有心改正,父皇卻不肯給女兒機會,這是什麼道理。”
“放肆!”天子怒斥湖陽,“聆聽佛法,大可以找得道高僧。你為何要找個小和尚?朕看你聆聽佛法是假,覬覦小和尚是真。”
湖陽辯解道:“父皇對女兒的誤會,真是根深蒂固。聆聽佛法,也需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小高僧就是女兒的人和。就好比夫子上課,同樣的內容,李夫子就是比朱夫子講得好。”
天子再次被氣笑,“你這是詭辯。老實交代,是誰教你這樣糊弄朕?是不是寧王?”
寧王牙痛,他哪有這本事。
他要有這本事,也不會被湖陽折騰得痛苦幾十年。早八百年就把湖陽忽悠地找不得北。
湖陽搖頭,閉口不言。
天子的目光,從寧王臉上掃過,緩緩看向劉詔。
劉詔乾脆站出來,擲地有聲地說道:“是孫兒教姑母這樣說話。皇祖父要罰就罰孫兒吧。”
天子突然大怒。
“一個兩個當朕是老糊塗,可以隨意哄騙嗎?”
說完,天子直接抄起手邊的硯臺,朝劉詔砸去。
硯臺沒有砸中,在半途中跌落在地,直接摔成兩半。
劉詔不改口,堅持說道:“的確是孫兒教姑母這樣說話,皇祖父若是不信,可以問姑母。”
湖陽有點懵,卻沒作聲。
天子冷冷一笑,“來人,去將顧玖叫來。能教湖陽詭辯的話,除了顧玖不會有其他人。”
天子又指著寧王,劉詔父子二人,“真當朕對你們寧王府一無所知嗎?把朕當老糊塗哄騙,朕就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湖陽郡主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父皇,都是女兒的錯,你要罰就罰女兒。這事和王兄沒關係。”
“閉嘴!滾一邊去。連小和尚你都敢伸手,你是有多飢不擇食。”
天子厲聲怒斥湖陽,直接將湖陽的臉面撕下來,丟在地上狠狠地踐踏。
湖陽哭哭啼啼,擾得天子心煩。
劉詔站出來說道,“小玖是孫兒的妻子,她的事情就是孫兒的事情。若是皇祖父要責罰小玖,孫兒一力承擔。”
天子冷笑一聲,“你承擔不起。你給朕滾一邊去,沒朕允許,不許說話。否則你就滾到宗正寺待著。”
劉詔蹙眉。
天子變臉未免太快了點。
前天,他才立下大功回京。今日口口聲聲說要將他關進宗正寺。
劉詔偷偷朝寧王看去。
寧王面無表情,心裡頭卻將天子從頭到腳罵了個痛快。
老頭子越老越糊塗。那個死掉的御史,簡單的一次挑撥,隨口一句請立他為皇儲,老頭子就疑心他覬覦皇位。
寧王暗自冷哼一聲。
以老頭子的尿性,怕是想要弄死他。
如果有這樣的機會,老頭子一定會毫不手軟,下旨處死他。
什麼是機會?
從御史,到湖陽,之後會是顧玖,劉詔,再到他。一步步,分明有人算計好了,正在給天子製造弄死他的機會。
寧王的腦子飛快地轉悠。
他小心觀察著天子的反應,表情,神態,試圖從中判斷出天子殺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