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衣袖遮住自己的手,小心診脈。
脈象古怪得很。
太醫到了,顧玖自覺退出去。
手絹上沾著蔡氏的指尖血,她偷偷嗅了嗅,不敢確定。
太醫為蔡氏診治,幾根針紮下,蔡氏悠悠醒來。
醒來後就哭。
裴氏少不得安撫她幾句。
既然已經沒事了,大家魚貫離開。
回到東院後,劉詔問她,“怎麼樣?有看出什麼問題嗎?”
顧玖手裡捧著醫書,“問題是有,只是不清楚原理。我先翻翻書。”
劉詔拿走她手中的書本,“夜深了,趕緊睡吧。你現在要緊的是養精蓄銳,應付朱家。”
“你說的對。三弟妹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
朱家的攻勢凌厲迅猛。
短短几天,下面的人就開始紛紛告急。
珠寶鋪子被人斷了貨源,只剩下周瑾名下的海通商行無所畏懼,照舊供貨。
珠寶鋪子庫存有限,光靠一家海通商行,根本無法滿足珠寶鋪所有需求。
貨源一斷,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珠寶鋪子就得將市場拱手讓人。
誰讓選擇餘地太小。
買東西嘛,都喜歡比較來比較去,喜歡面前擺滿了貨品慢慢挑。
如果連挑選的樂趣都沒了,不說所有客戶跑掉,跑掉幾成客戶還是又可能的。
藥鋪那裡同樣被斷貨。
並非蘇家被朱家收買,而是蘇家也拿不到貨源。
所有源頭供應商,都被警告,不準供貨給蘇家,不準供貨給杏林堂。
想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做生意,朱家的面子不能不給。
朱家發話,所有供應商全都開始抵制顧玖名下產業。
最嚴重的莫過於南城門外專案。
所需建材,數量巨大。
供應商集體應聲漲價,原材料成本一下子上漲了一倍多。
而且就算拿著錢去買材料,那些供貨商也會聲稱沒貨。
一個二個,簡直沒將四海商行放在眼裡。
真是欺人太甚!
……
蘇政特意上王府求見顧玖。
今年年初,蘇政透過科舉,考上了進士。目前在翰林院做庶吉士。
顧玖叫人將蘇政請到書房。
她打量蘇政,穿得很古板正式。
於是問道:“蘇表哥是直接從衙門過來的嗎?”
蘇政笑著點頭,“正是!”
頓了頓,他又說道“翰林院的先生,都比較守舊。”
“所以蘇表哥也要打扮得像個小老頭?”顧玖抿唇一笑。
蘇政苦笑一聲,“沒辦法,人在仕途身不由己。三年後考評,還得指望翰林院的諸位老先生。”
“蘇表哥不用解釋,我都理解。”
“這回的事情,沒能幫上小玖表妹,很過意不去。我和二叔都很擔心,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們做的事情?”
顧玖輕聲一笑,“蘇表哥和二舅有心了,我這裡暫時還能應付。”
蘇政微蹙眉頭,“鋪子被斷了貨,如果不能儘快解決貨源,鋪子只能關門歇業。這等於是重創了小玖表妹,幾年的辛苦全沒了。有沒有辦法同朱家講和?做生意,還是要和氣生財。”
顧玖笑了起來,“這話是二舅讓你說的吧。你回去告訴二舅,一切都是暫時的。朱家這邊很快就能解決。”
“果真?”
顧玖笑著反問:“蘇表哥不信任我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放心。”
“蘇表哥放心吧,我沒問題。朱家那邊,你們也別擔心。先讓他們蹦躂幾天,之後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從語氣到眼神到每一個表情,顧玖都透著強大的自信。
蘇政被顧玖的自信感染。來的時候還是憂心忡忡,這會提著的心總算落到的實處,整個人都顯得輕鬆了些。
“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小玖表妹儘管吩咐。”
顧玖抿唇一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肯定不會和你客氣。”
劉詔從外面進來,看見蘇政,眉頭輕蹙。
很明顯,他看不順眼蘇政。
準確的說,他對出沒於顧玖身邊的所有男性都看不順眼。
“你怎麼來了?”
劉詔不客氣地詢問蘇政,眼神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