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她選了一個最爛的機會。瞧瞧老爺臉上的怒火,現在就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顧大人板著臉,“是不是想說珍丫頭的嫁妝?”
胡姨娘連連點頭。
顧大人不怒自威,“此事本官自有主張,你退下。”
說完,顧大人也不管胡姨娘是什麼想法,抬步就離開了。
芙蓉院內,謝氏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表情木然。
屋裡一地狼藉,各種碎片,四處都是,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春禾帶著小丫鬟膽戰心驚地走進來,命小丫鬟趕緊將屋裡收拾乾淨。
她上前,來到謝氏身邊。
“太太消消氣。”
謝氏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完蛋了?”
“不會的。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情,這回太太和老爺不過是吵得厲害了點。”
謝氏搖搖頭,“他的心,我已經沒辦法收回來。呵呵……”
謝氏心頭又怒又驚,滿腹心酸。
年老色衰,顧大人竟然毫不猶豫地厭棄了她。
她是正兒八經的當家太太,連起碼的體面,顧大人都不肯給她。
莫非在顧大人心目中,這麼多年,她還是當年的那個妾,可以隨意作踐嗎?
欺人太甚。
如果今天的人換做蘇氏,謝氏可以百分百肯定,顧大人絕不會厲聲呵斥蘇氏。
就算對蘇氏不滿,顧大人說話的時候也會是客客氣氣,給彼此留下餘地。
謝氏又一次笑了起來,眼中滿是嘲諷之色。
“一日為妾,終身是妾。老爺眼中可曾正兒八經將我當做當家主母看待?”
“太太糊塗了嗎?你當然是當家主母。”春禾說道。
謝氏緩緩搖頭,“不,在老爺的心目中,我依舊是當年的小妾。所以,他才敢如此輕賤我。”
“太太想開點,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奴婢這就派人去請六少爺。”
“不要去。”
謝氏不想讓寶貝兒子見到自己丟臉的一面。
可是她也不想想,顧府就沒有真正的秘密。
顧大人和謝氏兩口子大吵一架的事情,長著翅膀,迅速傳遍全府,甚至傳到了隔壁侯府的耳朵裡。
老夫人魏氏就說道:“兩口子老夫老妻,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吵吵鬧鬧,讓小輩們看笑話。”
大夫人小魏氏訊息靈通,說道:“聽說起因是珍丫頭的嫁妝。許家那邊希望七月大婚,因為許三郎過了年就要去北邊換防,此去少說兩三年。
早點成親,小夫妻也能多點時間彼此熟悉,若能懷上孩子那再好不過。
可是因為謝弟妹事先沒有替珍丫頭預備嫁妝,時間又這麼緊張,兩口子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
老夫人魏氏蹙眉,“謝氏也糊塗,珍丫頭即便是庶女,也不該不管不問。嫁妝的事情他們兩口子談好了嗎?”
大夫人小魏氏搖頭,“兩口子光顧著吵架,什麼事情都沒談成。”
老夫人魏氏小聲斥責,“簡直荒唐!”
……
顧府,顧珍趴在床上大哭。
胡姨娘心疼壞了。
“為了我的嫁妝,父親和太太吵起來,我的嫁妝怕是沒人給準備。七月就要大婚,我該怎麼辦?難道要我空著手嫁到許家嗎?”
胡姨娘拍拍顧珍的背,“你先別哭,事情沒到那個地步。”
“太太和老爺吵翻了,肯定沒心思替我準備嫁妝。父親每日忙著衙門裡的事情,自然是沒空的。姨娘,你說我的嫁妝誰還上心?就因為我是庶出,就活該被忽視,嗚嗚……”
胡姨娘皺眉,“你別胡說。老爺不會不管你,老爺都說了,你的嫁妝他自有主張。”
“我不信,我不信。”顧珍只顧著傷心,整個人陷入深深的絕望中,感覺生無可戀。
……
顧大人氣呼呼地回到外院書房,想到謝氏的種種惡行,心頭對謝氏越發厭惡。
更何況謝家與他不共戴天。
果然,謝家出來的人,一個個心都是黑的。
管家顧全數次欲言又止。
顧大人怒斥,“有什麼話趕緊說。”
顧全斗膽說道:“啟稟老爺,你和太太吵架的事情,已經傳遍全府。”
“誰傳出去的?放肆!”
顧全沒作聲,這種事情哪裡瞞得住啊。
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