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賊知不知道是你擒了劉靈?”
“可能知道,也有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兒臣做得很隱秘,路途上也沒對他進行審問。就連兒臣身邊的人,都不知道劉靈的真實身份。”
文德帝微微眯起眼睛。
他在猜測劉詔這麼說的用意。
是在讓他放心嗎?
文德帝笑了起來,不得不說,劉詔只要識趣一點,就會變得很順眼。
文德帝朝少府家令看去,“家令,這件事你怎麼看?”
少府家令躬身說道:“陛下若是想留著劉靈的命,可以令他落髮為僧,著專人看守。”
文德帝把玩著一枚玉珏,笑了起來,“不用落髮為僧。區區一個皇室棄子,朕還看得住。朕說過,要將他家人妻兒部下的人頭擺在他的面前,就一定說到做到。朕要讓他知道,敢造反,朕要讓他生不如死!”
死字一出,文德帝的視線有意無意朝劉詔瞥了眼,大殿內安靜極了。
劉詔躬身說道:“兒臣願意替父皇分憂,將反賊劉靈的家人妻兒全部抓來。”
“區區小事,何需堂堂皇子親自出馬。你的孝心朕知道了。”
劉詔立馬笑了起來,“其實兒臣也不樂意去,剛才說的全是場面話。江陵府那地方,自從下雨後,天氣變得極為潮溼。兒臣不適應那邊的天氣,吃了不少苦,累得很。身上又癢又痛。父皇是不是該給兒臣一點湯藥費?”
文德帝被氣笑了,“敢情你是在和朕說場面話?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欺君。”
劉詔嘿嘿一笑,“在父皇面前,兒臣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兒臣還惦記著小玖和幾個孩子。父皇,不如你現在就命家令大人把錢給我,我要趕著出宮去山上。”
少府家令鬍子抖了抖,“為何要讓少府給錢?殿下過分了。”
劉詔齜牙,衝少府家令一樂,“誰讓少府有錢。本殿下出門一趟,又是買糧,又是抓人,路途花費甚多。少府可得將虧空補齊。另外,父皇也該獎勵兒子,不用別的,直接給錢就行。”
文德帝樂了,“你就這麼缺錢?顧玖掙的錢還不夠你花嗎?”
劉詔正兒八經地說道:“小玖掙的錢,都是她的嫁妝。我一個堂堂大男人,哪能用女人的錢。而且幾個孩子一天天大起來,我做父親的,總不能留給他們一屁股債。好歹也要給幾個孩子攢點家當,叫他們知道我為了他們可是在拼命掙錢。”
文德帝呵呵一笑,“真是近墨者黑,跟顧玖一樣,都鑽到了錢眼裡面。你先退下!”
“兒子的錢?”
“朕不會少你一文錢。還不退下。”
劉詔躬身告退,走的時候還衝少府家令眨眨眼。改明兒他就上少府要錢。
少府家令有點心塞。
他是欠了顧玖劉詔兩口子嗎?
“這個臭小子,剛回來就和朕談錢。朕看他是窮瘋了。”文德帝抱怨道。
少府家令笑道:“大殿下開銷大,錢不夠用也是正常。好在他是正大光明問陛下要錢,而不是私下裡蠅營狗苟,以權謀私。”
文德帝樂了一下,說道:“劉詔脾氣臭,說話衝。勝在辦事靠譜,不以權謀私。反正顧玖能賺錢,他也犯不著四處去弄錢。”
少府家令說道:“山河書院全靠詔夫人一人支撐,每月開銷極大。估摸著他們夫妻手頭上真的沒剩下多少錢。”
文德帝點點頭,“顧玖辦山河書院,讓天下學子免費讀書,惠及了一大批貧困學子。此舉值得稱道。若是有錢人都如顧玖這般,賺了錢還惦記著民生百姓,朕可以省多少心。朕記得,去年會試,山河書院考取進士的學子有二十幾人。”
常恩忙說道:“一共二十三人。”
“朕還記得,這二十幾人,有好幾個人出身貧困農家。其他人家中也不富裕,多是市井小民家庭出身。很好,非常好!朝廷就是需要多一點這類出身的官員。不能讓官宦世家子弟把持朝堂,壟斷科舉。”
少府家令連連點頭,“陛下所言甚是。富者恆富,窮者恆窮,就是因為富者幾乎壟斷了科舉。前面幾十年兩榜進士加起來,出身貧困農家市井小民家庭的人還不足一百,實在是令人憂心。”
“還不足一百人嗎?”文德帝聽到這個數字,臉色都變了。
也就是說,幾十年,加起來幾千人的兩榜進士,九成九都是出身官宦世家,富裕家庭。
難怪百姓越來越窮,可是有錢人卻越來越有錢。
少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