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金吾衛見他掙扎得厲害,就勸他,“別亂動啊!你就死心吧,你的同夥全都被抓了,一個都沒跑掉,你是最後一個。你們這些江湖人,吹牛吹得震天響,真以為自己很牛。
進了我們金吾衛詔獄,一頓伺候,還不是老老實實交代。連小時候偷老孃們褲衩的事情都沒漏掉。”
“和他廢話做什麼。這些江湖混子,連文官都不如。文官好歹還能扛幾天大刑,這些人全都是外強中乾,一頓大刑都扛不住。真丟江湖人的臉面。”
“呸!”
一個金吾衛小兵直接啐了胡老三一口。
胡老三熱血上頭,只覺頭暈眼花,轉眼就昏了過去。
“失血過多,暫時昏了過去,死不了。”
金吾衛小兵看一眼,就判斷出胡老三地情況。
他們辦案辦多了,都不用上手,一雙利眼,足以看透許多事情。
……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皇城出發,前往西北邊宗正寺方向。
馬車晃晃悠悠,很快來到緊挨著宗正寺的一棟宅院門前。
宅院門口,有人把守。
常恩跳下馬車,亮了亮腰牌。門口守著的人當即卸下門檻,馬車順利駛入宅院。
馬車在院子裡停下。
常恩撩起門簾,“陛下,到了。”
文德帝嗯了一聲,搭著常恩的手背,從馬車上走下來。
“廢燕王何在?”
“啟稟陛下,廢燕王無旨不得離開房門一步,此刻正在後面小跨院。”
廢燕王被關押在這個三進的小宅院裡面,活動範圍卻只限於他居住的小跨院。
倒是廢燕王的妻兒母親沒有這個限制,可以在宅院內四處活動。只是不能離開宅院大門一步。
“前面帶路!”
常恩在前面領路。
這棟不大的宅院,早已經被羽林衛包圍得嚴嚴實實,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廢燕王的妻兒母親,也都被拘在房裡,不得出來。
穿過迴廊,終於來到小跨院。
小跨越名副其實的小。
兩間正屋外加兩間廂房,一個四四方方的天井,種著一顆梨樹。
梨花含苞待放,想必再過十來天,將是滿樹梨花。
屆時,此處風景獨好。
廢燕王劉易就站在屋簷下,身形消瘦,穿著單薄的衣衫,頭髮披散,隨意的在頭頂插了根木簪。
“庶民劉易參見陛下。”
他微微躬身,不卑不亢。
然而注意他的手指頭正在微微顫抖,就發現他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那般平靜。
“弟弟啊,哥哥來看望你,高興嗎?激動嗎?”
文德帝哈哈一笑,張開雙臂,要和廢燕王劉易擁抱。
“陛下不可!”
常恩趕緊阻攔,“陛下安危重要。”
文德帝一腳踢翻常恩,“老貨,竟然敢懷疑朕的弟弟。你看看他,他像是會殺人的樣子嗎?”
文德帝沒有廢話,上前,一把抱住廢燕王劉易,還特別激動地說道:“哥哥想死你了。”
廢燕王劉易渾身僵硬,已經失去了反應。
常恩從地上爬起來,擦擦塵土,目光憤恨地盯著廢燕王劉易。以眼神警告,但凡有絲毫妄動,就要他血濺三尺。
廢燕王劉易突然笑了起來,一掃之前的頹廢緊張不安。
他一把推開文德帝,“這裡沒有朝臣看著,陛下不用演戲。什麼兄弟情深,噁心。”
“哪裡噁心?你說哪裡噁心?”
文德帝一臉不服氣,“我看你啊,一輩子都是這個脾氣,說話永遠都這麼難聽。走走走,先進屋去。你穿的這麼少,當心生病。”
文德帝推著廢燕王劉易跨進房門。
小小的靜室,只有一幾一櫃。
文德帝也不講究,直接席地而坐。
有內侍沖泡好茶水,端了上來。
“弟弟喝茶。”文德帝自來熟,招呼廢燕王劉易喝茶。
廢燕王劉易盯著茶杯,“陛下貴足踏入此等賤地,定是有要事。不如直接說正事吧。什麼寒暄都可以省了。你我之間,也沒什麼可寒暄的。我總不能問你當皇帝好不好?”
“你可以問朕啊。你問朕當皇帝好不好,只要你問,朕就回答你。”
文德帝一臉興奮。
廢燕王劉易嘴角抽抽,眼前這人是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