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今年的科舉,都少不了山河書院。可以預見,報考山河書院的人會越來越多。”
顧玖點點頭,“這的確是好事。有這個成績,書院師生都付出了很多,一定要重賞。不過接下來還有殿試,未免分心,獎金會在殿試後發放。”
如果說鄉試,會試是淘汰賽。那麼殿試就是排位賽,不進行淘汰。
這就是為什麼,會試榜上有名的人,個個都喜笑顏開。
透過了會試,百分百會考取進士功名。
差別只是名次排位。
很可惜,楊季排在第二名,不是第一名。
極大可能,殿試的時候,他不會被點為狀元。
顧玖問趙民發,“記不記得三年前的科舉,狀元是哪裡人?”
趙民發愣了下,“好像是北方人。”
顧玖嘀咕道:“這一次的狀元,很可能是南方人。”
咦?
還有這講究?
顧玖笑了笑,“科舉也要講究平衡。南方文風昌盛,北方這一點同南方還有差距。但是科舉,尤其是殿試,不能光看誰的文章寫得好,還要考慮到南北差異,考慮到考生情緒,考慮到朝廷平衡。
朝堂上,不能全是南方人。北方人必須形成了一個集體,才能擋住南方集團對朝堂的操控。類似的平衡,在殿試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很可惜,楊季雖是南方人,卻沒機會被點為狀元。唯一的希望,他能進入頭甲。”
楊季考不中狀元,能考個榜樣,探花也是極好的。
最次最次,也該是傳臚。
顧玖希望山河書院不僅上榜人數多,還能有個好名次。
這一點,她和書院的師生的心情是一樣的。
趙民發提到,生活秀同書院報都準備寫文章慶賀山河書院在會試上取得的驕人成績。
顧玖說道:“書院報可以提前發表慶賀文章,生活秀必須等到殿試結束,金榜題名之後。”
趙民發不明白。
顧玖說道:“參加會試幾千人,只錄取區區二三百人。那些落榜的舉子,都是不穩定因素。偏偏又都是讀書人,又有舉人功名,鬧起來,朝廷絕不會等閒視之。
山河書院會試成績好,被人豔羨的同時,也有可能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金榜題名之前儘量低調一點,落榜的人不足為慮,卻也沒有必要刺激他們,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不希望因為一篇文章,引起陛下對山河書院的不滿,從而讓有可能進入頭甲的楊季,被拙落到二甲。記住了嗎?”
“小的會將夫人的話轉告黃公子,提醒他生活秀暫時不要惹麻煩。”
顧玖接著又提點道:“讓黃去病給國子監那邊傳個訊息,國子監暫時也該保持低調。山河書院不想被國子監牽連,相信國子監也不想被山河書院牽連。”
兩邊打嘴仗歸打嘴仗。
牽扯到共同的利益的時候,山河書院同國子監也會拋棄前嫌,暫時合作一把。
當人們攻擊山河書院的時候,難保不會將國子監牽扯進來。
同理,國子監被攻擊的時候,身為同城勁敵的山河書院也不能倖免。
趙民發將顧玖的要求一一記住,然後急匆匆離去辦事。
……
面對下人的時候,顧玖還能保持喜怒不形於色。
等到下人不在,只有劉詔陪在她身邊的時候,顧玖哈哈大笑,笑得得意忘形。
她枕在劉詔腿上,異常興奮。
“以為能上榜二十來人,就已經很了不起。沒想到這次竟然有三十一人。而且名次都還不錯,最差的一名也排在兩百名以內。”
顧玖太興奮,太得意。
她要和劉詔分享。
“我太高興了。多年的投入,總算得到了豐碩果實。啊,此刻我感覺神清氣爽。就好像自己下場參加了一場會試。”
劉詔忍俊不禁。
“你要是想體驗會試,我讓人在院子裡仿造幾間號舍,我們一起進去考。”
“不要!”
顧玖打滾,堅決反對。
她雖然激動興奮,卻也沒想過要自己下場體驗一番科舉。
號舍,三尺見方,吃喝拉撒睡全在裡面,二月天氣乍暖還寒,那是人過的日子嗎?還要在裡面答題考試。
媽呀!
科舉考試製度,完全不人性化,極度恐怖。
難怪每次會試,不下百人被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