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芸抱歉地說道;“妹子任性,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你別見怪。”
“裴姐姐太客氣了。將來她會是我嫂嫂,一家人,有話是該說清楚。”
裴芸又偷偷叮囑裴蔓,叫她說話客氣些,不可急躁。
裴蔓壓下心頭的緊張,深吸一口氣才說道:“詔夫人,我,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你說吧!”顧玖含笑看著她,示意她不用緊張。
裴蔓斟酌著言辭,“您之前說不讓我和顧珽長期分離,難道是打算將顧珽調回京城嗎?我能不能請求你,不要這麼做。
顧珽的夢想在西北,回到這京城他就廢了。我可以忍受分別,但是我不希望因為我的原因,讓他告別天狼軍。”
顧玖有些詫異。
她沉默了良久,害得裴蔓緊張到額頭冒冷汗。
“我沒想到,你如此在意他。”顧玖一聲感慨。
她替顧珽感到慶幸,慶幸他遇到了裴蔓這樣的好姑娘。
“哥哥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因為你是真心實意替他著想。”
裴蔓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清楚他想要什麼。”
顧玖笑道:“能清楚他想要什麼,已經極為難得。十幾年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家人,都不瞭解他想要什麼,你和他相處區區幾個月,對他已經如此瞭解。可見你是用了心的。”
裴蔓臉頰泛紅,越發不要意思。
顧玖笑了笑,繼續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沒打算將哥哥調回京城。正如你所說,他的夢想在西北,我尊重他的決定。我不會仗著權勢,橫加干涉他的人生。”
裴蔓一臉如釋重負,緊接著又是滿臉不解,“既然不將他調回京城,詔夫人為何會說不叫我們長久分別?我嫁給了他,是不能隨軍去西北的。”
顧玖笑了起來,“沒讓你隨軍。去西北,有的是辦法。此事你心裡頭知道就成,別嚷嚷。等顧珽回來,我和他商量好了,屆時他來親自告訴你。”
裴蔓臉頰越發紅了,她捂著臉很不好意思,“原來是這樣嗎?還有別的辦法去西北?”
顧玖笑著點頭,“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你只管操心做新娘子的事情就成了。”
裴蔓鬧了個大紅臉,扭頭跑了。
“真沒想到,三妹妹還有如此含羞的時候。”裴芸調侃自家妹子,“平日裡瞧著爽利得很,又幹脆又果斷,原來也會臉紅啊。”
顧玖哈哈一笑,“大姑娘頭一回,自然會臉紅。裴姐姐當年可曾臉紅?”
“我倒是不曾臉紅。不過,說出來怕你不高興。”
顧玖挑眉,笑著問道:“可是和劉詔有關?”
“你倒是看得開!”裴芸調侃道。
顧玖含笑說道:“劉詔的好,眼明心亮的人自然看得見。裴姐姐早年傾心於他,再正常不過。”
裴芸笑了起來,語氣平靜地說道:“十幾歲的時候吧,那時候想法挺多的。每次看見他,難免會面紅耳赤。
後來年齡大了,就再也沒有最初心動的感覺,只剩下一份執念和不甘。等到你和他成親,連這份執念和不甘也沒了。
如今想想,他那樣的人,我要是真嫁給了他,也相處不好。我治不了他,他對我的包容也十分有限,最好的情況也只是相敬如賓,一輩子難得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唯有你,也只有你,才治得了他,才能讓他露出真心的笑容,讓他甘願為你不納妾。人們都說一物降一物,以前我不相信,如今我信了。你就是治他的那個人。”
顧玖拉著裴芸的手,鄭重說道:“謝謝你裴姐姐。你不必如此……”
“不!你誤會了。我說這些並非是為了讓你寬心。而是我的真心話。”裴芸打斷了顧玖的話,再一次強調。
顧玖想了想,說道:“我從未正經想過,要治住他。我只想著,做夫妻,不能那麼累。所以說話做事,也就不怎麼掩飾自己的本性,該發脾氣的時候絕不委屈自己,該笑的時候也絕不憋著。”
“這一點我不如你。”裴芸抿唇一笑,“或許是自小習慣了剋制,嫁了人依舊剋制著自己天性。”
顧玖說道:“若是裴姐姐能在剋制天性的時候,享受到快樂,剋制也是一種生活方式。”
“有快樂的時候,更多的時候則是心累。罷了,今兒天氣這麼好,盡說些喪氣話,不好不好。小玖妹妹千萬別笑話我。”
顧玖搖頭,“我自然不會笑話裴姐姐。裴姐姐如今有兒有女,不妨多為孩子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