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親眼看見劉御寫下這篇文章,做不得假。
此時此刻,文德帝已經相信,《大周生活秀》上面刊登的關於戰爭和賦稅的文章,出自劉御的手筆。
洋洋灑灑,劉御一口氣寫了三十多頁的紙張,闡述自己的對中宗朝一些列事件的看法。
他寫的酣暢伶俐,文德帝卻看得額頭冒汗,心頭狂跳。
震驚!
意外!
惶恐!
擔憂!
各種情緒,從文德帝心頭一一滑過。
文德帝首先想到的是,老天待皇室不薄,賜下麒麟兒。
然而慧極必傷!
如此年幼,就展現出如此才學,連朝中大臣都被比了下去,如何是好?
會不會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會不會過於驕傲自負,走上歧途!
文章看完了,文德帝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文章太過赤裸裸,可謂是鮮血淋漓,直刺人心。
中宗皇帝的功與過,此篇文章,闡述得足夠全面,足夠有深度。
若是給足時間,給劉御十天半個月,相信,這篇文章還可以更優秀。
文德帝喝口茶,喘口氣,又開始翻閱劉御過去幾年書寫的文章。
從想法天真幼稚的小孩子,到文章犀利老辣的少年,也只用了幾年時間而已。
文德帝內心頗多感慨。
“朕不如他!朕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只知吃喝玩樂。劉詔同樣不如他,劉詔有勇武,然而卻疏於文章學業。”
常恩的頭埋得底底的。
陛下這番話,委實關係重大。
一旦傳揚出去,公子御必將被架在火堆上炙烤。
會被所有人雞蛋裡挑骨頭。
一個頗有才學的皇孫,很可能就此隕落。
畢竟公子御只是一個少年郎,承受不起四面八方的非議。
一旦走不出來,極有可能整個人生就毀了。
文德帝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將御哥兒所有文章封存,沒有朕的許可,任何人不許翻閱。下封口令。誰敢對今日之事多說一個字,朕誅他九族。”
“老奴遵旨!”
“另外,傳朕口諭,令詔夫人好生栽培御哥兒。內書堂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御哥兒同其他人一起上課?”
“回稟陛下,公子御的確是和皇子皇孫們一起上課。”
文德帝連連搖頭。
“不行!那幾位大儒,朕知道。教教普通資質的皇子皇孫沒問題,教導御哥兒,顯然他們已經不能勝任。”
“那要給公子御換個先生嗎?”
文德帝在琢磨這件事。
他不能對御哥兒表現得過分關注,更不能給御哥兒特別對待。因為會引起眾人的猜疑。
一旦御哥兒成為靶子,文德帝也不敢說能百分百保證御哥兒的安全。
文德帝深吸一口氣,“一切照舊。”
雖有些可惜,卻也鬆了一口氣。
一切都不變,方能保證御哥兒不突出,不會成為靶子。
常恩躬身領命,又說道:“據瞭解,公子御每過五天,都會去山河書院上兩天課。也沒有固定的課程,就是喜歡什麼聽什麼。不過,大部分時候,他都是跟在三元公,孫先生,還有任先生身邊,聽三位先生清談。”
“孫先生,莫非就是被山河書院聘請的那位孫狀元?”
“正是!”
“朕聽聞,山河書院開設了許多非必要課程,可有教材?”
“有的。”
“取一套山河書院的教材,每個科目都要。”
“老奴遵命。”
……
劉御接了衡哥兒,一起回大皇子府。
顧玖已經在皇子府等候多時。
“孃親回來啦!”
衡哥兒甩開劉御,衝進孃親的懷抱。
顧玖一把抱住他,揉揉頭髮,捏捏臉頰,“上課有沒有專心聽講?”
衡哥兒連連點頭,“有的,有的。不信問大哥。”
說完,偷偷衝大哥劉御眨眼。
顧玖才不會上當,再次捏捏他的臉頰,“少偷吃,臉都圓了一圈。去書房寫功課。不僅要完成夫子佈置的功課,孃親佈置的功課也要完成。”
衡哥兒一臉苦兮兮,“孃親佈置的功課,可以晚兩天嗎?”
“不能!今日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