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再回來,與她一起回京的還有曾經的小叔子。如果說生活中還有美好的色彩,那麼喬吟霽的記憶力就只有彭弦璋。
她進國公府大門後,並沒有受到太多刁難。雖然丈夫還是喜歡在楚館鬼混,但她的日子舒心了不止千倍。直到丈夫擔憂太優秀的弟弟搶了世子的位置,喬吟霽才開始和小叔子打起了交道。
十三四歲的少年還沒長開,但已經有了俊朗的眉眼,再過幾年,定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
陷害他的時候,喬吟霽還有些惋惜,可惜了這麼個鍾敏毓秀的少年,誰讓他成為自己生活中的絆腳石呢,當然要踢開。
沒想到他會再回來,果然美得讓人睜不開眼。
將士巡街那日,喬吟霽也去看了,滿街都是尖叫激動的女子,未出閣的,或嫁為人婦的。
那人在高處,騎著白馬來,身披鎧甲,俊美無雙。無數的香包與鮮花砸向他,他身邊的戰友幫他擋開,已是青年的男子只是微微地笑,很珍惜地撿起落在他身邊的花與香包。
溫柔如水,風流倜儻。
他再也不是那個見到她,就會側過身去,靦腆害羞地向她問大嫂安的少年。
午夜夢迴,喬吟霽在半夜裡醒來,她做了個美妙又荒唐的夢。夢境裡,彭弦璋還是一臉靦腆羞澀,騎著高頭大馬走近她,向她伸出手,憐惜又溫柔,要帶她走。
俊美的男子說要保護她,要帶她離開勾心鬥角的疲憊生活,明知道是夢,她卻在裡頭答應了,要伸出手去,夢裡頭的彭弦璋卻詭異地笑了笑,似嘲諷,似憐憫。
戛然而止。
一頭大汗醒來,喬吟霽閉著眼睛許久都沒有睡著,她在心中苦笑,自作孽,不可活。
枕邊的人在呼呼大睡,自從繼母與弟弟回來,彭宨渤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也不在總是流連在秦樓楚館。也許只有胞弟的崛起,才能刺激他上進吧。
喬吟霽迷迷糊糊地,正要睡去,突然聽見彭宨渤在夢裡說:“阿璋,吾心悅汝。”
口齒清晰,有惆悵有遺憾。
不亞於晴天霹靂落在喬吟霽的心頭。
能讓丈夫親暱地稱為阿璋的人,只有一個。
夫妻兩人,同床異夢,在心底裡臆想的人,竟然是同一個。
何其荒唐。
也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枕邊人早就有了腌臢。只是彼時彭弦璋年少,彭宨渤對他還沒有那麼情深。
喬吟霽在昏暗的夜色裡扯出一個似哭非笑的表情,難怪,他養的小倌兒都年少,長得都清秀相似,原來那些人,都是他弟弟的替身。他不敢染指他的親弟,在她出手趕走彭弦璋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攔。
她以為,彭宨渤是心中滿意的。
原來不是。
成親近十年,她沒有孩子,他沒有納妾抬姨娘。
別人都以為他們恩愛情深,以為她善妒。但喬吟霽知道,所謂的恩愛,不過是假象,所謂的情深,是因為他不愛女色。
善妒,從何說起。
他愛男孩子,就讓他去玩,只是夫妻間少有的同*房,他都不愛水道,只走旱路,又怎能有孩子。
*
葵花在不能推辭的宴會上秀了兩場後,回家做安安分分的老夫人。初步觀察,彭弦璋已經成為女主喬吟霽的劫難,葵花只需要靜觀其變,暗地裡推波助瀾即可。
原劇情裡,喬吟霽與彭宨渤的最大矛盾是淪落為小倌的彭弦璋。因為喬吟霽各種發明,以及庶兄征戰有功的緣故,彭宨渤理所當然的放棄了玩物弟弟。
如今,彭弦璋年輕有為,獲得各種封賞,舉手投足都是極為耀眼的存在,滿京城的女性有一半人關注的男子。
就不信彭宨渤不心動。
因為是王傲雋中意的女人的緣故,葵花在太后壽辰之前就被召進宮裡陪聊。
作為曾經的定國公繼室夫人,黃葵花是進過宮的,但那是每年年初所有大臣家眷的慣例,在大冷天的寒風裡等幾個小時。
像這樣隔三差五的被召到太后面前,那是得關係特別親密的夫人才有的待遇。
或者,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太后不點破,葵花也有幾分明白。王傲雋遞了摺子要賦閒,私底下也跟葵花透過氣,要娶她。
他進京沒多久,就在葵花現居的將軍府東北邊建了個大宅子,那是皇帝親自挑給他皇叔的地,又親自題了詞“瑞王府”。
皇叔王傲雋是本朝最實在的祥瑞。
太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