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客廳裡說了些什麼,樓上也聽得到。
沈屹是無所謂的,就怕陸晚晚聽了會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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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母嗓音尖,陸晚晚窩在臥室也聽見了她的罵聲,被母親維護的感覺真好。
如果不是沈屹攔著不讓她下樓,陸晚晚剛才都想衝下去,為她母親鼓掌,和她一起罵。
陸晚晚也不渴,只是覺得使喚沈屹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他倒來的熱水,她看都沒看。
陸晚晚蹭蹭蹭跑到他身邊,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微凸的肚子上,笑容又甜又膩,“如果真的是個兒子,你舍不捨得把你所有的家產都給他?”
沈屹失笑:“是你的。”
他所擁有的一切其實都屬於她。
陸晚晚聽了這個回答,不開心的噘起嘴巴,說了句沒勁。
沈屹用手指蹭了下她的小臉,輕聲道:“你先睡,我去書房處理一些事情。”
他並不是個閒人,也不能當個甩手掌櫃,公司的檔案還等著他去處理。
陸晚晚撇嘴:“你去啊,我還能攔著不讓你工作?而且我也不用你陪。”
沈屹等她躺上床睡著了後,才關上房門去了隔壁書房。
陸晚晚自從懷孕之後就再也沒做過噩夢。
這天晚上總是不斷夢見那些不好的畫面,有她自己的哭聲,迷迷糊糊間還能聽到沈屹的聲音。
很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一聲悲鳴。
陸晚晚醒來心慌,看了眼時間,距離她睡過去也不過剛剛半個小時。
她心裡悶悶的不舒服,穿上拖鞋,她推開了書房的門。
沈屹低頭,鼻樑上少見的架了一副眼鏡框,他全神貫注的在看手裡的檔案。
陸晚晚蝸牛爬一樣的挪過去,她問:“我們以後都一直住在陸家好不好?”
只有這個家才能給她安心的感覺,在父母親人身邊,她才沒有那麼的害怕。
陸晚晚雖然說現在和沈屹保持著正常的相處,但是她的恐懼,並沒有消退。
就像潮水,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湧了上來。
她不僅怕自己莫名其妙的頭疼,還怕沈屹。
喜歡這個男人的心意是真的,可是畏懼也是有的。
陸晚晚也知道自己沒什麼原則,可能被沈屹不知不覺哄著進到籠子裡,她都能隨遇而安。
沈屹合上資料夾,抬起眼睛,定定的凝視她,似乎很遺憾,他只是叫了她的名字而已,他說:“晚晚。”
陸晚晚知道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是她想聽到的。
她比他更加快的說出口:“你就答應我好嗎?這個要求也不過分是吧?沈屹從高中那個時候起我就弄不明白你在想什麼,現在我也一樣搞不懂,你從來不告訴我,就只顧著自己生悶氣,我根本不知道你那個時候到底為什麼要把我關在家裡面?”
陸晚晚把自己說出了眼淚:“你從來都不會站在我的角度想問題,你也不問問我一個人待在家裡害不害怕?你就只知道嚇我,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你,你覺得我能忍十五年嗎?”
她纏著沈屹的手指,嬌軟聲甜:“屹屹,你寵寵我嘛。”
女人眼角含淚,可憐巴巴。
高中的沈屹就是個悶騷怪和戲精。
陸晚晚偏偏是個神經大條的人,不細心,也沒有其他女孩子心思敏感細膩,往往要過去很久,或者是有人提醒她,她才知道沈屹生氣了。
陸晚晚高中時候和她關係最好的是她的同桌,一個胖胖的但笑起來很可愛的女孩子。
她和沈屹在一起之後,只有這個同桌覺得他們倆很般配。
陸晚晚那時還問過同桌,他們到底哪裡般配?
同桌想了想後說:“啊,你們都長得好看,站在一起就賞心悅目。”
沈屹高中過的並不富裕,沒什麼錢,可是這個人每天早上都會偷偷往她的抽屜裡放牛奶和早飯
他幾乎是最早出現在學校裡的人,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陸晚晚才知道是他。
起初她也很歡喜,不過她還是告訴沈屹,以後不要給她準備早飯了。
沈屹沒答應,悶葫蘆不說話。
陸晚晚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她起的晚,怕遲到就從不吃早飯,久而久之,胃已經被慣出了毛病。
可她當時覺得自己年輕,一點小毛病而已。
陸晚晚又不愛喝牛奶,就偷偷把牛奶給她座位後面的男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