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寧芳先回屋了。
而很快,宮中下了兩道詔令。
第一道,是召慶平公主年三十回宮,參加宮宴。
第二道,就是趁著過年,給後宮中的低等妃嬪及女官們晉一晉位份。
象懷孕的王采女,就晉升為王美人,而其他幾個被寵幸過的采女也小升一級,晉升為選侍。
而寧芳她們這些見習女官也由臨時轉為正式,統統晉升為書女,而寧萱因為侍奉吳太妃,抄寫佛經有功,再升一級,晉升為女史了。
於是現在宮中不需要為了兩個寧書女煩惱了,一個寧女史,一個寧書女,便不會錯了。
此事皇上辦得很得意。
那小丫頭不是一直怕出風頭麼?那他就晉升她的姐姐,讓她感恩的同時,還不至於得罪人,這事辦得是不是很漂亮?
可接到訊息的寧芳只覺得糟糕透了。
原因無他,是皇上給她賜的那個字到底傳出去了。
一時之間,巴結討好的,挖苦諷刺的,妒忌暗恨的,紛至沓來,絡繹不絕。而寧芳只能睜大眼睛,一臉無辜和純潔,無數次的跟人解釋。
“皇上說我說話好聽,就給我賜了這個鸝字呀。你說還有深意?那你教教我唄!”
好在寧芳年紀尚小,又勇於自黑,所以宮中人猜忌一段時日之後,便又漸漸笑她是個傻子。
可這個傻子卻是得了皇上賜字,也不知皇上只是偶然動個念頭,還是真入了眼,總之不管大家怎麼想,但是真正敢對寧芳出手的人卻少了許多。
包括宜華公主。
那天被永泰帝驅逐出去,她是氣得要死。可又不好找新安郡主和延壽公主報仇,想想也就寧芳是個軟柿子,若不是她,自己也落不到這般下場,於是還是想找寧芳出氣。
可如今父皇卻親自給她賜了字,就算是隻鳥兒,那也是她爹看上的鳥兒,能隨便讓人掐死的麼?
所以宜華公主只得生生嚥下這口氣。
而寧芳忍著噁心,得的這張不怎麼中意的保護符,總算起到點作用了。
只她忍了,有人卻氣得不輕。
“欺人太甚!”
程峰素來是個烈性子,聽說皇上賜了這麼個字給寧芳,氣得差點掀了桌子。
倒是程嶽依舊冷靜的提筆,在桌上寫下大大一個鸝字,端詳半天,卻道,“如此也好。”
“哪裡好了?把咱家的女孩兒當雀兒養,有這麼侮辱人的麼?”
程嶺卻是笑了,“大哥也是的,寧家孩子不過來咱家住了幾日,你就咱家咱家起來了。回頭讓人聽見,還擔心你想搶人家孩子呢!”
程峰卻是白了他一眼,“你這麼說我,那是誰把自己屋裡當寶貝似的藏著的弩都拿去給人拆了做玩具的?拼不回來還說那本就是壞的,嘁!”
程嶺道,“安哥兒本就拼回了大半,有幾個地方弄不好也實在不好怪他。大哥若是嫌棄,何必成天在他面前舞刀弄劍的,不就是想勾他拜你為師麼?”
想起活潑好動的安哥兒,程峰也笑了。
“要說安哥兒,著實有幾分天分,不僅手巧,學招式也快。他在咱家住了才幾天,我那一套伏虎拳,他竟記下了大半,打得有模有樣。孩子嘴巴又甜,跟塗了蜜似的,怪道你大嫂也總是惦記著他。”
程嶺嘆道,“再好,也是人家的孩子。寧家又是走的文官路子,只怕不願意他學這個。再說,如今也回去了。”
看兩位兄長皆悵然起來,程嶽忽地插了一句,“年後就要來的。”
咦?
程家兄弟同時抬眼,驚喜道,“他們還要回來?那衙門不是收拾好了麼?”
程嶽道,“再好也太小了。況那縣裡情況複雜,孩子擱在那裡也叫人擔心,功課也不好做,所以年後必是要接回來的。”
程峰喜得直搓手,“那就好!回頭我讓你大嫂子給他們多添些東西。若在咱家長住,不如正經請個好先生來吧。”
程嶺也挺高興,“你二嫂跟他家五姐兒也投了緣,原還想著那丫頭要是不來了,就把那些畫具給她送去,又怕她家擺不下。這會子倒是不用愁了,依舊有人來給她當學生。”
可二人說完,皆又有些黯然。
親戚家的孩子再好,總歸也是要回去的,要是自己家能有一個多好?
可這話,他們是無論如何不會在弟弟面前說,給他壓力的。
程嶽轉頭,看著兩位哥哥,很認真的說,“你們放心,我會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