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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又遲疑了一下,到底多說了句,“你拿著這半本賬冊,必然擔著風險,可去金陵,去金陵尋魏國公幫忙。他,他……”

話音未了,人已長逝。

程嶽默默看著他的屍體,久久無語。

老馬躊躇再三,眼見艙中沒有旁人,到底還是悄聲道,“恕老奴多嘴,三公子當真要管這樁閒事?得罪人不說,十九還要替宮裡背黑鍋。還有,他剛剛提到了魏國公……”

程嶽眼角一掃,老馬便只覺渾身打個冷戰,即刻閉了嘴,“老奴多嘴!那魏國公掌著金陵守備府,咱們去尋他,倒是能安全許多。”

程嶽這才淡淡道,“既如此,便吩咐下去。從即刻起到抵達金陵,所有人不得允許不得離開此船半步。若有違抗,格殺勿論!”

老馬應下,躬身出去。

程嶽獨望著漆黑如墨的海面,良久,才深深嘆了口氣。

他到底,還是做不到置身事外。

這天下,雖已沒了他家的份,卻到底還是他家先祖打下的天下!就算如今改姓了程,可他的骨子裡,到底還是流淌著天家齊姓血脈。

所以,他也見不得那些鯨吞百姓血汗的貪官,更見不得那些膽敢殘殺平民的酷吏!

這些混賬,全都該殺!

至於魏國公府,望他們好自為之了。

金陵。重陽。

今年天公不作美,大過節的,竟是從前兒半夜裡便開始下起了雨,還很不小,等早上天明時,雨雖停了,可天兒也一下涼了下來。

寧芳掀著門簾往外探了探手,只覺涼氣逼人。回頭正好瞧見畫眉給她捧著新衣裳過來,忙道,“不要那個,去尋件襖子我穿。”

畫眉為難道,“可今兒不是說好了要去重陽詩會的麼?這衣裳是特特做的,襖子卻沒有這樣新鮮好看。”

“這樣冷天,還賞的什麼花?興許太太都不出門了。”恰好喜鵲聳肩縮首的提著熱水進屋,一面衝著畫眉翻白眼,一面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下畫眉顧不得了,“你趕緊避一避,小心過了病氣!”

“不過打個噴嚏,哪就病了?”喜鵲嘴上雖犟著,但也擔心會著了風寒,過給寧芳。趕緊把熱水放下,跟寧芳告了個罪,就避回丫鬟房去了。

寧芳笑道,“可見我說的有理!去四姐兒那裡也說一聲,讓她們都換上厚衣裳。你們伺候完了,也都去把厚衣服換上。別淨顧著臭美,把人凍病了。回頭再讓廚房煮一碗薑湯給喜鵲送去,辣辣的喝下去,逼出寒氣就好了。省得這時節病了,可不是好玩的。”

畫眉應下,伺候她洗漱之後,才重又找出顏色鮮亮的夾襖給她換上,卻見寧四娘已經打發了人過來交待此事了。

“太太就是擔心你們穿薄了會凍病,卻不想姐兒竟把自己料理得妥妥當當,連弟弟妹妹也照顧到了。”

寧芳笑道,“這可不是懂事,皆因我自己怕冷,想裹成個球吧,又怕人笑話。索性連他們一起裹了,看著小的更加圓潤,便顯不出我來了。”

傳話的婆子抿嘴直笑,“怪道徐媽媽總說二姐兒最會講笑話,果然如此。只這衣裳還行,首飾須得添上一兩件才象樣。”

寧芳奇道,“這樣天氣,祖母竟還有興致出門麼?”

婆子道,“太太倒是沒這個興致,誰知那魏國公府老太太卻一早專程使人送了帖子來,邀咱家前去,還請了姐兒,太太便不好推辭了。不過姐兒也別擔心,那國公府來的人說,因今年下雨,這重陽花會便不去河邊辦了,臨時借了行宮園子,那裡卻是暖和。”

聽說有機會去皇上行宮,寧芳來了興致。

早聽說當年朝中動亂,周王在進京登基前,曾在金陵小住過一段時日。後覺得那裡大概是個福地,便命人修起一座十分的華美行宮。

只可惜地方修好,周王和後來的皇帝們卻再也沒來過,只接待過一些王公皇族。再就是每逢過年,或皇上聖壽等重大節日之時,會面向金陵高官及他們的誥命夫人開放,讓他們前去朝拜祝賀。

至於平民,唯二可以進行宮的機會,一是選秀女,二就是象寧芳她爹似的,考中舉人,便有次機會能參加在行宮舉辦的鹿鳴宴。

不過據上過京城的寧懷璧說,這金陵行宮雖比不上御花園出色,但裡面廚子手藝高超,做的菜更符合南方人胃口,在他看來,竟比宮裡的還要好吃。

寧芳光是想想,都有些流口水了。

以至於早飯都只吃了六七分飽,還很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