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真是亂了朝綱。就算您樂意,群臣也不會服氣!”
看永泰帝氣得發抖,都說不出話來,慶平公主替他發問,“故意露出破綻,揭發四皇叔與容貴妃勾結的人,其實是你吧?真正給她發號施令的人,也是你對不對?
你別想著狡辯,知道我是怎麼猜出是你的麼?是那個跟你聯絡的書女閔雙桃說,跟她聯絡的人,雖然一直沒露出真容,身上也總帶著四皇叔慣用的檀香珠,但一旦張口說話,總有一股茶香味兒。
這宮中,只有七皇叔你最重口,愛吃辛辣腥羶之物。所以每次吃完飯,你都會習慣性的嚼些茶葉沫子,去除口臭。可是也不是?”
看被揭穿,七皇子也不否認了,“是我又怎樣?給父皇的毒酒,也是我讓人獻的!但是父皇,我並沒有真的想毒害您,就算當時戚老都督沒有來替您擋酒,我也會親自來替您擋酒的。”
慶平公主冷笑起來,“你這招苦肉計使得好啊!一旦替皇上擋了毒酒,皇上肯定最信你,願意傳位於你。又可以藉機讓皇上猜疑其他幾位皇叔,甚至借皇上的手,替你剷除異已!”
“沒錯!”七皇子不以為恥,反而得意洋洋,“我有這樣的計謀,憑什麼不能繼承大統?至於他們幾個,簡直是不堪一擊。我只不過派人小小的嚇唬他們幾句,竟是一個一個服毒的服毒,造反的造反,這樣的人,怎堪大用?”
“那四皇叔呢?”慶平公主憤怒道,“四皇叔可是你的親兄長,六皇叔又與你一同長大,待你如親生手足。你這樣陷害,甚至毒害他們,就沒有半點於心不安?”
七皇子哈哈大笑,“這話旁人說說倒也罷了,慶平你怎麼還這麼天真?我們是普通人家嗎?我們是天子之家,是皇家!註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不,你去想想你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吧!”
“閉嘴!”這最後一句話,深深觸怒了永泰帝。
慶平公主的父親,是他親生的長子。而他的母親惠妃,原本應該是他的皇后。
可他為了一已之私,沒有給惠妃皇后的待遇,更囚禁逼死了惠妃唯一的兒子,他親生的長子。
如果說七皇子殘害手足的行為人神共憤,那他這個父親,殘害親生子女,又算得上什麼?
但就象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的缺點,身為一個帝王,更加不可能承認自己的錯誤。
所以永泰帝再看著七皇子的目光,冰冷之極。
七皇子突然覺得不對勁了。
因為父皇此刻看向他的目光,就好象看著一個死人。
但這怎麼可能?
三個成年的兄弟,被他害死害廢了兩個,唯一一個象樣的皇侄,也已經跟個活死人般,躺在了那裡。
除了他,父皇還能把皇位傳給誰?
“父皇,我——”
突如其來的強大壓迫感,讓七皇子想說點什麼,為自己爭取一下。
但他只看到他的父皇,躺在那張高高在上的龍床上,好象隨時會斷氣般,抖著手,只動了動手指,身後就傳來一陣劇痛。
慶平公主驚恐的收回匕首,因為她已經看見,從七皇子的心口處,透出一支鐵箭。
而隨著她的收手,七皇子就這麼撲倒在了地上。
在他的身後,有手執鐵弩的蒙面衛士,一閃而過。
至於那幾個跟著七皇子的死忠侍衛,也瞬間全部中箭身亡。
幾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
連材公公輕輕嘆息,召手叫進來小太監,很快將這些還帶著溫熱的死人,收拾了乾淨。
至於永泰帝,似是又老了十歲。整個人都佝僂下來,蜷縮在那張越發顯得寬大的龍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帳頂。
連材又命人將四皇子和七皇孫都抬了出去,只把慶平公主留了下來。
“這幾天,就勞煩公主為皇上侍奉湯藥吧。”
被兒孫背叛,打擊得奄奄一息的永泰帝,也需要兒孫來治癒。
慶平公主垂眸,這就是他的報應!
可再抬眼時,她毫不猶豫的說,“那請公公給我安排個房間,再讓人給我送幾身衣裳來。”
她不是仁慈,也不是因為永泰帝被打擊的慘相,就忘了父母死時的悲痛。
她更不會因為同情永泰帝,就忘了自己被迫削光頭髮,不能嫁人的憋屈。
而且,眼前這個是誰?
並不是普通死了兒孫的父親和祖父,他是一個帝王。最是無情的帝王,還掌控著天下大權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