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塗這麼一次,塗了也就塗了,但是這味道實在讓人受不了,簡直跟身上裝了一個移動花園一樣,還是那種會招惹蜜蜂的怡東花園。
“我的小公子,這哪裡是給哥兒用的,這就是專門給小公子你用的,是這大都城裡最好的了,別的可沒有這個味道好。”那麼麼說道,手裡撲粉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
“太香了,我受不了這味道。”杜齊悅說道,他就算只是個糕點師傅,但鼻子也是非常的珍貴的,他可不想自己好好的靈敏嗅覺給毀了。
“就是要香才好啊,小公子,越香兆頭越好。”那個麼麼說道,繼續堅定的把杜齊悅整張臉都給突出了雪白色。
聽到這老麼麼說香粉越香兆頭越好杜齊悅就算嫌棄這香味也只好忍耐了,好在這粉做的不是特別白,沒把他弄得跟在臉上塗了一層面粉似的。
靖遠侯府裡,趙逸雲也正坐著在化妝,他半仰著頭,由著化妝的麼麼在他臉上塗胭脂,眼睛不是瞅一瞅鏡子裡自己的模樣,見著自己被畫得臉色白乎乎的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腦袋一動,化妝的麼麼不小心把胭脂塗到了他的額角,連忙拿起帕子擦著補救。
舒慈嬤嬤拿著首飾和過來,看到自己家小少爺笑的肩膀都在抽動,便走過去帶著些寵溺的語氣說道:“我的少爺唉,你這是在笑些什麼呢,瞧瞧把這妝都給弄花了。”
“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趙逸雲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趙逸雲是想到當初他們回大都的時候,有一次同一客棧里正好有一個快打扮的爺們,整天臉上都帶著複雜的妝容,那時候杜齊悅看到了就萬分的嫌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還說好好的一個爺們整天在臉上化得比哥兒還招搖像什麼話。想來今天要在他臉上化妝了。這事情也沒什麼好笑的,只是趙逸雲今天心情好,心裡的笑意就怎麼忍也忍不住。
“等這妝化好了,少爺放開了笑,現在先讓嬤嬤給你戴首飾。”舒慈嬤嬤說著就手快的將一根髮簪插在了趙逸雲的頭髮上。
這髮簪是用少有的紫玉做的,上頭刻著象徵吉祥如意的花紋,異常的精緻。這原本是趙逸雲的母親劉氏留下準備給未來媳婦的,誰知道劉氏走了不久趙逸雲就成了哥兒了,這髮簪也只好他自己戴了。
想到逝去的劉氏,舒慈嬤嬤眼裡不由閃過幾點淚光。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從劉氏懷裡接過趙逸雲的情景,那時候他才出生不滿一個月,小小的身子只有她的一截胳膊那麼長,她只用一隻手就可以把他整個摟在懷裡。時光飛逝,一眨眼十多年就過去了,當初那麼一個小小的人如今已經長大成人,現在更是要嫁人了。雖然她更希望趙逸雲是做新郎的那一個,但是現在也未必是壞事,杜齊悅是個好爺們,趙逸雲和他在一起總是很高興,他會好好照顧她的小少爺的。
趙逸雲從鏡中看到舒慈嬤嬤眼中的淚光,有些擔心的問道:“嬤嬤怎麼哭了?”
“我這是高興的,少爺別管我,快讓這老麼麼幫你把口脂畫上。”舒慈嬤嬤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笑了笑,扭頭對站在一邊伺候的琴韻吩咐道:“快去把少爺的外袍拿來,等畫好了妝就要穿了。”
琴韻連忙跑去櫃子裡拿來了繡著“琴瑟和鳴”圖樣的紅色嫁衣,展開來給舒慈嬤嬤看了看,然後掛到自己的手腕上,說道:“嬤嬤不必著急。時辰還早著呢。”
舒慈嬤嬤望門外看了看天色,天邊黃色的太陽被一幾朵雲彩託著,周圍的天空已經泛著淡金色的光芒了,很快天就會亮起來,再過一會兒吉時就要到了。
“哪裡還早,等化完妝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忙呢,你以為就抹個粉換個衣服就好了?”舒慈嬤嬤白了琴韻一眼,說道:“你去看看外面抬轎子、抬嫁妝的小廝們是不是準備好,再去看看負責照顧客人的侍郎和小丫鬟們是不是都好好在幹活。外頭那個辦事我可不放心,這些事情還得我們自己看著,但凡她有意弄出一兩個疏漏來,這婚禮上就要出醜的。”
“唉,我這就去看看。”琴韻聽舒慈嬤嬤這麼說,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肅著臉跑了出去,他們這一房的下人雖然管得嚴,可是今天府裡亂,但凡有一兩個下人不盡心出了點紕漏,那就不好了。
二房裡裘氏倒真有這種打算,也買通了幾個下人想要在今天的婚禮上弄些事情出來,但是舒慈嬤嬤早就想到了這些,上上下下管得十分嚴,她買通的那幾個下人都是末等的,只被安排在粗使打掃上面,她的那些算計根本使不出來,這會子正在屋子裡摔杯子呢。
不一會兒滿地就都是碎瓷片了,趙月兒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