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齊悅心裡腹誹著,面上裝作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小聲說道:“信陽兄,實不相瞞,我是給我定親的哥兒買的,剛才我正好看到他與你站在店門口說話,就想著給他買幾尺布。我阿麼前不久剛剛去世,我有心想守孝一年,可那哥兒年紀也有些大了,我怕委屈了他,便買些布去求他諒解。”
“剛才與我在店面口說話的哥兒,是哪個?”李思誠聽了這話臉色一下就變了,他這一早上統共也就和錢銀一個哥兒站在門口說過話。
杜齊悅一臉疑惑的看著李思誠,說道:“就是我進來前你送走的那個哥兒。”
“你沒看錯嗎,那哥兒是柳樹屯村錢家的,我聽說他似乎並未定親。”李思誠急忙說道。
“是柳樹屯錢家的,他父親叫錢大山,家裡開著一個豆腐坊。我如今家道中落,他家卻……唉,以後他嫁給我必定委屈,不過他卻並不嫌我如今家貧,前幾天我生了一場重病,他雖不好來看我,卻叫了他大伯家的妹子專門給我送了一碗雞湯。我想我是萬不可辜負他的。”杜齊悅說這話是臉上一臉的情深意重,其實心裡都噁心死了,不過看到李思誠變臉他就覺得再噁心也沒關係。
李思誠此刻心裡又氣又惱,他是去年末廟會上遇到錢銀的,當時錢銀不小心掉了一個荷包,他撿到了送回去,當時錢銀在為他家人祈福,他覺得這哥兒心好就記上了心。後來錢銀兩次來他家店鋪買布匹,一次是給兄弟買的,一次是給爹爹阿麼買的,正好兩次他都遇見了,覺得這哥兒有孝心,一來一回兩人就有了意。他倒也不是多喜歡錢銀,就是覺得這個哥兒品德好,娶回家不錯,誰知道錢銀竟然是定過親的,還是與他認識的兄弟定的親,現在卻還來騙他。這樣的哥兒是送給他都不要的,虧他這些日子來脫託周媒婆暗地裡送了不知多少禮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事兒馬上就要結束了!
大家新年快樂,今晚的夜宵:大餃子
☆、第十四章
怒火中燒的李思誠臉色漲的通紅,杜齊悅看他氣的直喘氣,就假裝不明真相問道:“信陽兄,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坐下休息一會兒。”
“沒事,沒事,我只是有些腹痛而已,今天早上運來了新的布匹,我光忙著查點了,都沒來得及吃早點,餓得太過有些腹痛而已。”李思誠慌忙解釋,他可不能讓杜齊悅知道自己和錢銀的真正關係,就算他是真的不知情的,可也脫不了干係。
杜齊悅聽了就拍了拍李思誠的胳膊笑著說道:“信陽兄你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裡,我的布也買好了,你就快快到後堂去吃些東西吧,別把自己給餓壞了。”
“我這就去,那我就不送你了。樂雅兄,我們下次有機會再好好敘舊一番。”李思誠說道。
“好好,下次有機會一定與信陽兄不醉不歸。”杜齊悅應道。
李思誠點了點頭,對幫杜齊悅包布料的夥計喊了一聲,讓他少算杜齊悅四十文錢,然後匆匆進了後院。
在後院裡打掃的一個小夥計看到李思誠怒氣衝衝的走進來,縮了下脖子,忙丟了掃帚迎上去道:“少東家,您這是怎麼了?”
“今天你爺爺差點丟人丟大發了!”李思誠跑進堂屋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灌了一大口茶水之後越想越氣,抬手就把茶杯狠狠扔在了地上,對著那夥計道:“你給我去旮旯街找那個周老瘟婆去,讓她把媒錢和庚帖都給我完完整整的拿回來,告訴她錢家那樣的哥兒我李思誠可娶不起,讓她怎麼提的親就怎麼給我退了!”
小夥計滿心疑惑,剛不久錢家那個哥兒還來店裡買布呢,少東家看著高高興興一臉桃花燦爛的模樣,還拿了上好的絹布算普通棉布的價賣給那小哥兒,又站在門口送了半天捨不得進來,怎麼這還不到半個時辰呢,態度就完全變了呢!
“少東家,這是出了什麼事嗎?您讓小的去也總得給小的一個由頭,不然那周媒婆問小的為何退婚小的可怎麼回答呢?如果說不好,周媒婆怕是不會給小的庚帖和謝媒錢的。”小夥計聳拉著眉頭說道。
李思誠一瞪眼,豎著眉毛說道:“那個老瘟婆心裡明白著呢,你只管過去,想她也沒有那個膽子不給你。你記得拿了東西之後對那個老瘟婆說,她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我李家就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李思誠極少發脾氣,但是發起脾氣來也挺嚇人,小夥計看了嚇的又是一哆嗦,拔腿就衝出了院子往旮旯街跑去。
店鋪裡頭,杜齊悅高高興興的付了錢,把布料往揹筐裡一放就出了升財布莊。在旁邊一家雜貨店買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