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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吧?”

“嗯。”諸葛鈺濃眉微挑,道,“小時候打過架,也穿過一條褲子,還一起偷過漠北公主的夜明珠,那傢伙身體不好,沒我跑得快,被漠北公主逮到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我又折回去找他,一把火燒了漠北公主的營帳,漠北公主派追兵通緝我們,我們兩個在河邊躲了三天三夜。

那時,平南王府的世子不是他,他娘只是個洗戰馬的粗使丫鬟,平南王有一晚喝醉酒在馬棚裡要了他娘,事後平南王根本不記得此事,因此,他娘懷著身子還在冰天雪地裡洗戰馬,直到有天她娘把他生在了馬棚,平南王才知道他有過這麼一個‘意外’。但平南王並不喜歡這個意外,甚至懷疑荀楓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儘管侍從一再保證那晚他的確臨幸了她。兩歲時荀楓的娘患病辭世,再沒人理他,他是住馬棚、喝馬奶長大的,餓得不行的時候便去偷廚房的飯菜,被發現打了幾回差點殞命,他便改為哀求,磕頭啊、扮小丑啊、給最末等的下人洗衣搓腳……什麼都幹過,總之,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了的。”

水玲瓏的手緊握成拳,怎麼……會是這樣?她聽到的版本,和市面上流轉的版本都是——荀楓乃平南王妃的貼身丫鬟所出,自幼養在王妃膝下,王妃待他視如己出,在嫡長子和嫡次子相繼過世後,立刻扶他坐上了世子之位。

諸葛鈺在撒謊?不,諸葛鈺是她見過的最不懂撒謊的人。

曾經她也和那些人一樣,相信荀楓是平南王妃扶上世子之位的,現在,她甚至開始懷疑荀奕和荀紳的死根本不是意外。那樣卑賤的出身,那樣屈辱的童年,造就了一個殺伐決斷、心狠手辣、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鐵血帝王。

“說了那麼多,我口渴!”諸葛鈺看向失神的水玲瓏提醒道,水玲瓏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喝過的水遞給了他,諸葛鈺一愣,喝別人的杯子……呃……他不習慣,但如果這個人是她,貌似……也能接受!他端起茶杯,一口飲盡,還享受地舔了舔唇角,水玲瓏側目一看,這才發現他喝了她的杯子,臉,漸漸有了一層熱意,她忙拉過秀髮遮掩。

諸葛鈺接著道,“我第一次在平南王的營地見到他,還以為是哪裡混進來的小乞丐,明明六歲,看上去只有三、四歲大小,他抓著我的腳,說他餓,可不可以賞他一口飯吃?我其實並不打算理他,偏這時前平南王世子荀奕從旁邊走了出來,嘲笑我和平南王府身份最賤的人混在一起,我也是賤人,於是我揍了荀奕一頓,並將荀楓帶回了我的營帳,教他習武也教他練字,你別看他出身卑微,其實又聰明又勤奮,他講的一些故事連我都沒聽過。他在我那兒住了整整一個月,平南王才終於找上門,正是那次,平南王承認了荀楓的身份。事後,我們常有來往,不久便發生了先前我說的偷漠北公主夜明珠的事。”

荀奕不會恰巧出現,應該是荀楓算準了時間,也算準了荀奕和諸葛鈺的性子,做了一場戲以博得和諸葛鈺親近的機會而已。水玲瓏又想起前世荀楓雖暗地裡整死了鎮北王,卻一直沒對諸葛鈺動過斬草除根的決心,他當時只說留著諸葛鈺將來有用,現在水玲瓏卻覺得不是那樣的原因。

須臾,諸葛鈺的眸色深了幾分,“不過也就那一年而已,之後平南王和我父王鬧僵,我們再見便形同陌路了。”

馬車駛過繁華大街、僻靜小巷,漸漸靠近了皇宮。

眼看著鎮北王府的馬車越行越遠,直至消失不見,香滿樓的廂房內,荀楓闔上了窗子:“如何?”

“水玲瓏和水玲月的面相都不錯,水玲瓏是九善之人,封邑之貴,且聰穎幹練、膽識過人,經我一月不停的試探和觀察,確定她是世間罕有的英才。至於水玲月,她反應機敏、果毅狠辣,只是到底年輕氣盛了些。”答話的,居然是剛辭別了尚書府的金尚宮。

荀楓端起茶杯,輕輕晃了晃,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在室內瀰漫開來:“水玲瓏性子太烈,二者不可兼得也,熊掌比魚自然是要矜貴得多,你說呢?”

金尚宮的臉上揚起少有的、討好的笑意:“世子英明。”

荀楓放下茶盞,修長如玉的手指點了點桌面,淡淡笑道:“好了,你功德圓滿,答應你的事我不會食言,明日我會給你做最後一項手術,從此你便是真正的女人了。”

金尚宮跪下,感激得熱淚盈眶:“奴婢叩謝世子恩典!”

……

下了馬車,譚嬤嬤領著水玲瓏一行人往關雎殿走去,一路上,水玲月嫉妒的眼神恨不得穿透水玲瓏的脊背,她是貴妾的女兒,憑什麼比不上一個外室的女兒?水玲瓏可以做世子妃,她卻只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