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洞外有一塊平整如看臺一般的地方,地面上還留有燃燒了一半的樹枝,一隻斷了腿的山雞,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
蘇雪桐沒好氣地衝陸吾說:“我跟你說了的,我今天不想拔雞毛。”
陸吾不僅不出聲,連耳朵也好像出了問題似的,他仰起頭看了看天,又回頭看了眼白羽,一蹬腿,從平臺上躍了下去,很快就不見蹤影。
白羽驚訝於他的速度,回頭道:“阿姐,他…生氣了嗎?”
蘇雪桐搖頭:“他覺得吃的不夠,捕獵去了。”
陸吾才不會跟人生氣。
白羽心中詫異,卻沒敢表現出來,這陸吾越來越通人性了。
果然,陸吾沒去多久,像陣風似的回來,口中銜了只肥美的兔子。
白羽哪裡會讓蘇雪桐動手,處理好了野雞,又去不遠處的溪流邊處理野兔。
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蘇雪桐燃起了火堆,悄悄地跟陸吾說:“遠來是客,原先我和他關係還算不錯,那個晶瑩米,要拿出來待客嗎?”
晶瑩米是蘇雪桐亂起的名字。
那果粒的口感其實並不像大米,有點類似青麥仁。
不過還要什麼腳踏車呢,有口吃的就不錯了。
蘇雪桐趕在入夏之前,將晶瑩米收割,脫殼,又曬乾。
跑了半座山,才找到塊凹形的石頭當作器皿。
陸吾臥在一旁,翻了翻眼皮。
蘇雪桐用凹形的石頭鍋煮了小半鍋野菜粥。
鍋裡的米粒開花,散發出一種誘人的香氣。
人族也會做野菜湯,可並沒有如此味道。
他捧著用石頭打磨的碗,喝了整整一碗,欲罷不能地問:“阿姐,這是……”
蘇雪桐給了白羽一個獸皮做的口袋,裡面裝的是她三分之一的存糧,道:“找一塊鬆軟的土地,將這些種子種到地裡,來年應該能結出來的吧!”
她並不敢確認,畢竟她是一個連含羞草都養不活的神人。
白羽手裡捏著口袋,低著頭半天說不出話。
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眶發紅,“阿姐,你別怪我阿爹!他也是不得已。”
說著,他的眼睛瞥向陸吾。
那白墨是不是真的為難,蘇雪桐並不知曉,也不想去探究。
但眼前的白羽確實是為難的。
若不然,她也不會將晶瑩米給他。
造福人類那種大義,蘇雪桐覺得自己得幹,但心裡的感覺說不好,不給難受,給了還是難受。
她道:“這晶瑩米是陸吾找給我的……”
後面的話她不想再說。
緊跟著又道:“明日一早,你就下山吧!”
“阿姐,你還會搬家嗎?”
“說不好!”蘇雪桐說了句很是莫名的話,“山頭與山頭不一樣,就連野雞與野兔的滋味都不一樣。吃煩了這個山頭的,就換一個山頭,這裡有八百大山呢!”
白羽的臉色發白,蘇雪桐假裝沒有看見,她熄滅了火堆,“夜深了,睡吧!”
有陸吾在,連防備野獸的明火都不需要。
白羽輾轉了一夜,睜著眼睛到天亮。
他不知該如何告別,踏出山洞,忍不住又回了下頭,這才疾步往山下走。
蘇雪桐聽見腳步聲遠去,翻坐了起來,踢了踢腳邊裝睡的陸吾,“哎,我再跟你說一遍,我今天不拔雞毛。”
可不拔雞毛,就得弄兔毛,一個鬼樣。
蘇雪桐不曉得這種日子還得過多久,她取了口袋裡的存糧,又灑在了發現晶瑩米的地方。
白羽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回到營地。
白墨對於兒子時不時的失蹤已經習以為常。
他知道白羽去做了什麼,他不想多問,白羽也不會多說。
可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
白羽鄭重其事地坐在他的面前,取出了一個獸皮口袋,從裡頭抓出了幾粒晶瑩透明的東西。
“這是什麼?”
“神女給的晶瑩米,她要我們種在地裡,來年就可以結果。”
“這東西……能吃?”
“山上猴子釀的醇漿,不是也能喝!”
白墨半信半疑,那猴子釀的醇漿,也是神女找來的,她說那叫猴酒,是用好幾種果子釀造的,神女教會了族中的奴隸,從此以後族裡再也沒有缺過酒。
白羽信誓旦旦地說:“阿爹,我昨晚吃過